而依照贺氏在整个华国的地位,想用点特权进来这里,倒也并非什么难事。
想到这一点,她脑中立时回忆起了上辈子一些并不愉快的记忆,脸色更加难看。
她移开落在贺明骁身上的目光,抬步向前走,正打算绕开他——
“南娴。”
他忽然开口唤她,嗓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桌面,带着掩盖不住的疲倦与虚弱。
南娴的心脏仿若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她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上辈子和他相处了十年,她对他的身体情况再清楚不过。
贺明骁坚持健身,体质很好,轻易不会生病。
偏偏他体质有些特殊,一旦生病,要比常人难愈数倍。
她嘴唇轻轻颤了颤,一句关怀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贺明骁凝视着她的侧颜,隐含期待地等了半晌,却迟迟不见她回头,眸光渐渐变得黯淡。
在心里暗叹口气,他低声说道:“古长林已经交代了他实施绑架谋杀的全部过程,再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庭,如果你心里有负担,可以不出面。”
想起那个在精神病院里装疯卖傻、试图逃避罪责的男人,他脸上闪过一抹冷厉,语气略沉。
南娴闻言,下意识攥紧了袖口。
那天,她被古长林用迷药迷晕,醒来时发现自己手脚全被绑住、动弹不得,身后便是悬崖。
时至今日,她仍能清晰地记起那天的每一处细节——
雨水浸透衣服,砂砾磨破皮肤,海风裹挟着寒意侵入骨髓,尖头皮鞋踹在自己肚子上时的剧痛......
还有掉下悬崖时,那对死亡的极度恐惧和绝望。
数次午夜梦回,她想起那天情形,仍能惊出一身冷汗、不寒而栗。
“最长......能判多久?”她微微侧头,目光稍移,落在他脚边。
贺明骁斩钉截铁:“无期徒刑。”
他的语气令南娴明白,哪怕古长林背后站着再了不得的人物,他也不会让他此生再有机会踏出监牢半步。
“我知道了。”她深吸一口气,松开攥着袖口的手指,“我是受害者,是人证,我要亲眼看着古长林得到他应有的报应。”
贺明骁望着她,眼神温柔如春水,闻言扬起个浅浅的笑。
他目送她离自己远去,望着那抹高挑纤细的背影,似自言自语:
“以后,我再不会让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