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帝简直要喜极而泣了。定睛一看,勇敢地毛遂自荐的人,身形消瘦,面皮黑黄,微微有些佝偻,竟是海泓子。
“海爱卿真乃国之栋梁啊!”弘文帝激动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恨不得走下去拍拍海泓子的肩膀。
“但是,如今昊安城四面被围,爱卿打算如何突围呢?”
海泓子左右看看,文武百官也都看着他。
他向着弘文帝深施一礼:“陛下请恕罪,臣有一个大胆的设想,然而事关机密,请容许臣退朝后,再向陛下禀告。”
“哦,对对对,这是军机,军机,泄露不得!那即刻退朝,陈丞相和海爱卿,随朕来武英殿,再行商议。”
虽然大家对海泓子都持怀疑的态度,然而事已至此,死马当成活马医,除了他,也没有人敢自荐冒死出城。
陈丞相伏在武英殿宽大的御案前,绞尽脑汁,几易其稿,终于完成了这份看似命令、实则求乞的圣旨。
弘文帝拿着这份御旨,点点头,又摇摇头,举着玉玺,迟迟不肯落下。
“唉,不知道王叔会不会迷途知返啊!”
“陛下,恕臣直言,静安王平日看似荒唐,其实心思缜密,颇有文韬武略。而且王爷实乃忠义之士,值此晋国存亡之秋,他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两个人,不知不觉的,都忘记了明烨的通缉犯身份,自动恢复了他王爷的头衔。
弘文帝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朕当初没有听信母后的话,将王叔下狱,现在也不会如此苦恼了。”
陈丞相捋了捋胡须:“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如果静安王当初没有下狱,后来也不会离开昊安,也不会囤兵据守清州,那现在昊安自然也无处求援。所以陛下尽管放心,这是天佑我大晋,静安王冥冥之中注定,会来解救我们。”
“那……等王叔解围后,会不会……秋后算账啊!”
“不可能!”陈丞相回答得斩钉截铁,“当初陛下在交泰门内设伏,擒拿静安王下狱时,他早已预知,却仍旧欣然前往,只是不希望先皇殡天时,晋国再添内乱。所以,老臣可以担保,静安王实乃忠义之士,一定会勤王救驾,也一定会继续效忠陛下。”
“爱卿此言极是,极是啊!大不了等他回来,我给他大大的封赏就是了。”弘文帝终于欣然落印。
海泓子一直垂手侍立一旁,仿佛没有听见二人的这番对话。
直到弘文帝盖好御印,他才弯腰恭敬道:“陛下,后面的事就交给微臣吧,微臣定不负陛下期望。”
“对了海爱卿,你准备怎么出城呢?”
“陛下,可知昊安城中,有一条暗河通向城外的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