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插话,只听雅山慧兀自说道“你告诉他,如若他将太子殿下的下落告知我等,还能赏赐他好好吃一顿砍头饭,否则,下辈子就做个饿死鬼吧!来人,将此人拖下去!”
“且慢。”
众人四处张望,不知道是谁来了。
大腹便便的龚城主,身后更是不少的侍卫,他一进来便跪下给王爷行礼,“巫山镇城主龚墨玉见过王爷。”
“呼啦啦”一片人黑漆漆的跪在地上。
昌邑王傲然的点头,“城主大人起来吧,城主对本王爷多有照顾,本王爷一直记在心里。那么,你来这里,有何事?”
当即有人递出早已备好的座椅,龚城主大摇大摆地坐下,侍卫继而端过来一个暖炉。
“王爷,来此当然是为了真切的看看殿主,听闻是个极妙的人。还有太子殿下,此地毕竟受小的管辖,出了事难逃干系。”
话语诚恳,配上龚城主的脸,莫名有些喜感。
底下被无视的小厮眼珠子一转,大声道,“殿主的妙,还得在比试中才能看出来,青胤宫供奉了十多年的殿主,自当是世上最绝伦美妙的人,若想看殿主之能,唯有比试方可。”
“哦?”城主随意应了一声。
“是,肖山公子自知命不久矣,死前想与殿主一较高下!”小厮死死磕在地上。
城主的手来回示意,“王爷,您看……”
小厮眼疾手快,又是一大施礼,“禅语需要数个时辰,不如在此期间欣赏殿主的风姿。”
瞧着王爷有些意动,小厮加快语速的道,“不知殿主可应战?我家公子也是您的小辈啊!人之将死,唯一的念头就是与你比试了,殿主您素来最疼爱小辈,求求您!”
绛紫“殿主”的纱布斗笠又厚又长,面色无人可瞧见,她道,“如何比试?”
小厮咽了口口水,说道,“一是比试预言,今日王爷在此,不如就预言王爷,王爷觉得谁说的好,那便谁赢。”
“甚好。”王爷笑看热闹,拿起边上的点心来吃用。
小厮微顿后,继续说道,“二是比试武功绝学,殿主一身武功出神入化,无人知晓到底是师从何人,武从何来。而我家公子精通五大派系武功绝学,正好相比试。”
之后自然是肖山出来,再是一一比试了。
这时候史氏有些困倦,小小的打一个盹儿,头一点一点,一晃差点要跌落在地,连忙坐稳一些。
看来是错过了第一场比试,已经是第二场武斗。
她瞪大眼睛瞧,“哟”肖山还是有几把刷子,人犹如游走的蛇,但又十分大气荡然。
当然了,对上她还是差了许多,如今她身上有些奇怪,大约是仙力过多,充盈雄浑,十个肖山都抵不过她。
史氏看的津津有味,觉得肖山这个孩子还不错,颇有几分她当年的轻狂的样子。
不久后,绛紫“殿主”不敌,勉强地翩然落地,她略略拱手,粗了嗓子,承认的干脆,“人老了,武功不比当年,你这孩子,正当青年,我不如你。”
闻言,听的史氏难受极了,这哪找来的人,巧合使然,话语间真真是太像了,有些不适。
“承让了。”肖山眉眼荡漾开明亮的笑,“其实还是殿主大人您技高一筹。”
王爷拍拍木桌,这才过了半个时辰,更冷了,他添了件披风,完全裹进衣服里,显得十分年幼。
“适才说的太子的命数已经尽了,可当真?”
此言一出,史氏眼皮直跳,差点一个踉跄又要跌下来,什么?
简直胡闹,正要随意喊几个人出来问问清楚你们心中的我,难道是这样的么?
这一瞧,青胤宫的多个长老竟然都没了踪影。
她虽然很难在他们的脸上回忆起往昔的故人,至少也是故人不是,这当口竟然一个也不在了。
他们既然为了雅山慧继承宫主之位,想随便弄个人来糊弄,演戏也要演到位才行,这样,未免诚意不到。
瞧瞧,这都说什么话,还绕进了夫君,难道夫君贵为太子,还要给一个王爷当陪衬不成?
明面上不计较,那只是在王爷面前示弱,还真当事实如此?
皇后娘娘可还在世呢!一个假冒之人顶替她的身份,说这种话,实属罪该万死!
史氏双眼燃起了浓浓烈火。
肖山皱眉,他心中觉得此话不可如此说,但又不知因为什么又忍耐住了。
龚城主当场差点又跳起来,亏他还以为殿主是如何的天人风姿,越听越是绝对不对劲,这莫不是个假冒的?
不然怎会为了讨好昌邑王,说出此种话来,也不怕惹来杀身之祸。
心里难免厌恶。
傅笑涯想的简单多了,师傅竟然喜欢这样的女子,没想到啊,师傅他老人家平日里威风凛凛,还有看走眼的一天。
一阵幸灾乐祸。
而绛紫殿主笑着道,“太子殿下为天下人而活,仁厚心善,天下人最中意的便是太子殿下。可对天子而言,是最不像他的孩子。”
昌邑王明白话有些失了分寸,换做平时肯定要杀头,少说也要作势言语惩戒一番,可架不住心里喜欢听,这里又都是末等的臣子,所以不言一语。
听她继续说道,“天子杀伐果断,有勇有谋,年轻的时候机灵顽皮。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太子殿下优柔寡断,性情和容颜更像皇后娘娘,可是王爷您就不同了。”
“怎么说?”昌邑王眯起了眼睛。
她看着是在笑,“您机灵,很像天子。临到百年之际,最忌讳的便是这些个有能力的,难免疑虑,再是伤了情分。您看,天子又对您颇有偏爱。”
“此话多有不当。”从远处又似近在耳畔,声音难辨雌雄,汩汩流淌。
史氏抚了抚斗笠,一跃而下,身影虽没有假冒女子的飘逸,却显利落,以及发自灵魂深处的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