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随意绕过它,在仙力坚持下,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如临白日。
再次低头瞧线,在幽深的拐角处,脚下一转这便往前走。
难以言喻的古怪味道飘来。
小声的嘀咕,“味也太难闻了,真亏的想出来藏在此处。”
道路越来越窄,地上杂乱,有部分石头木块,史氏快往前走,细微的一条细线一晃而过,等她察觉不对时,人迅速的往下滑行。
落进看着平坦实则凹凸不平的石头平地上,晕的七荤八素,史氏“嘶”的破出声,低头看了眼地上,再是看周围,寂静无声,没有一个活物。
她微一动弹便是剧痛,这才发现手臂和腿侧的皮肤蹭破了,“这什么鬼地方。”
视野里红线鲜艳,史氏慢慢的站起来,倚着墙壁,一脸的苦笑,“夫君怎的这般招人喜欢,每到一个地方就有事,这次更狠,还是被肖山这自家小辈给掳走,藏在这个鬼地方。”
沉痛万分,“殿主的威信果然是假的,嘴上说说罢了。”
史氏这下小心多了,忍着疼痛继续前行。
好在红线越来越鲜艳,已经不偏向下方,夫君就在这层的某个角落。
静悄悄,她独自一个人,无论多收敛脚步,依然有细微的踏在地上的动静,细细听来还有回荡。
一直走不停歇,在她怀疑鬼打墙的时候,一扇大门镶嵌在墙中,劣质无比,地上倒是挺干净的,奇异的味道不知不觉也消散了。
她的视野里,屋内一个人躺在角落,无论是姿势还是体态,极为像太子。
红线的终点也在他身上,确认后,史氏轻松的扭断门的锁,正要进去,有些迟疑。
夫君此时此刻是清醒的。
进来的时候曾跌下来,她一个人回去还算轻松,再要带个夫君,身上满是嘴都说不清楚。
在夫君的眼里,她的武功一直是三脚猫功夫,以巧劲出奇,平日里轻功了得。
可是已经到了此处,若是夫君全心全意相信她,那么这些都不重要,直接将人抢回来,都不是事儿。
若万一……不相信呢。
史氏手顿在门柄上,门把手已经被她扭得不成样,要掉不掉,凄惨无比。
门缝下透出来微弱的光,里面蜡烛至少有两个,这不是正面撞上吗?
“外面的是谁?”太子殿下的声音传来。
史氏克制又克制,没有出声。听到声音,心里好受不少,无论古大夫如何用药,至少夫君还在眼前,这比什么都强。
如今,要紧的是人救出来,再与古大夫算账。
太子的声音里透出来不安和质问,试探的问道,“肖山?你不是说你再一次来,就告诉我殿主和二娘的关系吗?”
史氏挑眉,好小子,趁着我不在,随意与夫君说,午夜时分且等着瞧!
隔着墙,太子有些失望,“你不是肖山?”
他往后了些,“门锁上了,里面没法开,外面能开吗?外面应当容易些。”
得不到任何反应。
太子有些犹豫,“你先说你是谁,要做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史氏无声的笑了笑,两手收拢,歪着头背对门。
里间太子认真的望底下门缝,有些焦灼,“外面有人吗?你……是不是青胤宫的人?守在门外面?”
史氏还是不回话,这个时候有些奇异,从前怎么没和夫君这般相处过?
“小兄弟,守归守,你倒是回话啊?一声不吭,难不成哑巴?肖山倒是挺狠,弄个哑巴来看着我。”
史氏捂嘴偷笑,路面上的变化,远远没有这里有趣。
“你……你,你是殿主吗?”太子语出惊人。
“听闻殿主与我关系密切,我想,我身边只有二娘自始至终一直保护,保护了十多年,除了二娘,我想不出其他人。”
史氏单手放在喉咙处,无声咽了口口水,再说出来的话语,难辨男女,“想不出其他人?”
太子一下子站起来,走近门,“殿主?殿主怎么会在此处,不是该在京城,该在皇宫吗?”
“那还猜我是殿主?”
太子哑然失笑,“我想我与昌邑王到此时声势浩大,殿主有意相见,自然会前来,巫山镇倒还不确定,青胤宫是殿主的分支,所以……心中相信你会出现。”
“我来了,你有什么样的祈求?”
“我想问问你,上次你与我说话,那事和你有关吗?”
“为何有此一问?”
太子回忆以往,“当时还以为你是凶手,心里十分厌恶你。后来对你了解的越多,越是想见你,听闻你能解惑,帮人做到很多事。”
“我……没那么神,普通的一个人罢了,神仙只在缥缈中,人的一生太短,谁也不知道会如何。”史氏惆怅的道。
她说的都是真话,目前虽然不知道怎么飞升,可也一点都没这个想法,所以故意说成这样只是为了糊弄视线,让夫君以为神仙不可能存在。
她如今的状态有些奇怪,有时候仙力外现,身边神神叨叨的人缕缕出现,大约是要大成了。
感叹半吊子也能如此,只能说上天赏赐。
然而太子从中听出了暗含的意思,“殿主是说,已经很接近神仙了,只不过临脚不知道怎么上去?”
史氏差点咳嗽出声,她自己都不确定,半猜出来的事情,怎的太子殿下都知道了?
不,肯定有人在太子殿下耳边说了这事。
恍惚间回忆起雅山慧身边的手下提了一句,由此可推,肖山也是知道的,还连带告诉了太子殿下。
连环的推断,心中对肖山满满的成见,宛如黄河之水波涛不止,滚滚而来直接淹没了肖山。
不愿再核实,直接判死刑。
史氏有意岔开话,温声的道,“你想知道些什么……你想要什么……”语调里含着许多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