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向着史氏施礼,纷纷离开。
史氏额首,很快,人走了一大片,她淡淡的道:“走吧。”
边上的白衾羡慕的看着智鱼的身影,恋恋不舍,轻声道,“娘娘,不如…不如……我们两人乔装打扮,也跟着智鱼哥一块儿去。”
“他们又不是去玩,再说,不要清誉了?”
白衾小声小声再小声,“偷偷的走,没有人知晓,那自然不会损清誉。”
“行。”史氏笑笑。
“啊!娘娘您同意了?”
“妾身也是好奇青胤宫是如何模样,但事有先来后到,先看看古大夫,差点忘了这人,一会儿我要单独问些话,问完了再去青胤宫。”
白衾不解,先前忘了就忘了,太子殿下回来了一起问也不迟,人在这,又不会丢。太子殿下才是真丢了的!
史氏想着晚些时候直接以殿主的身份到青胤宫,心里紧张,想做些事情来磨蹭一个半个时辰。最重要的是,确保甩开暗卫。
这些心思自然不能对其他人说,于是默不作声,随意对着一个奴婢招手,“过来。”
点名点到的绿衣奴婢吃惊的点自己。
史氏笑了笑,“是你。”
绿意奴婢小步走过来,想到夫人隐藏的身份,一脸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
“奴婢小翠,夫人您找奴婢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无事,前些时候,城主不是扣押了一位古大夫吗?人在何处,快些带妾身去瞧瞧,妾身有事问他。”
小翠神情镇定了些,“是,夫人请跟着奴婢来。”
他们身后是孙富一行人,孙富默然无声的对着史氏行叩拜礼,等史氏的身影全然的看不见时,才慢吞吞起身,在奴才的领路下,渐渐远去。
史氏与孙富正好一南一北。
在小路上,史氏分神的问道:“古大夫的名声如何?”
“名声极好,城主大人常常请他看病,十之八九药到病除,哪怕是疑难杂症,古大夫也有办法缓解了病情,没过几日便好了。”
史氏点头,“医术确实是很好,那可有特别的?”
这时候,一干人等差不多离开了前院,远远的能听见那批腿受伤的侍卫回府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嘈杂声。
“特别的?特别也就是医术太好了,奴婢的亲弟弟宣默,上次得病,请了许多大夫来都不管用,哪怕是巫山城以外的大夫都不成,偏偏古大夫治好了。”
史氏点头,她既然承恩于古大夫,自然不会说古大夫的坏事,也无意逼问,反正马上就要见到人,亲自去问一问古大夫便是,有的是办法问出来。
然而耳朵里听她继续说道:“可是奴婢总是觉得弟弟常常发呆,怀疑是用了吊精神的法子,再用了麻痹人的药石,看起来是好,实则坏了根子,夫人也知道,古大夫与那镇子有关系。”
“什么?”白衾惊吓道。
小翠回过神来,低头道,“奴婢之言千真万确,只是常年无人信,独自一个人每日每夜的担忧,饭都吃不下,好在奴婢也没有多少饭可以吃的。”
话语调子十分飘渺,她有时候想想,人生在世本就三四十年,总是要死的,也就少活个几年,不明不白的活,也很好,反正她是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这番话,也只是听夫人的意思要问罪古大夫,才多说了几句。
小翠低着头,“是奴婢多言了。”
史氏失神,不对劲的地方终于是找着了,夫君的病来的诡异,治好的十分巧合,固然有“棋子”的效用,但是古大夫委实神通广大了些。
白衾抓着她的手,急切万分,“娘娘!殿下他…他不会……”
夫君在很早的时候命格就不稳固,这几年,她总是担心再次重现,不久前,夫君深深的昏迷,小龙裂纹历历在目,十分凶险,若真的用了吊精神的法子,那可真是……
小翠再是低头,“古大夫此人对越是卑贱的人,越是用药粗鄙,夫人大可放心,公子为城主大人的贵客,不会如何的。”
史氏勉强稳下来,“此话可真?”
小翠苦笑,“奴婢也只是猜测,古大夫对城主大人用药就十分的谨慎,多少大夫验不出来,是以无人相信。”
史氏心中直觉不妙,可不是,哪怕她亲自把脉,也察觉不出来变化。
白衾皱眉,道,“夫人,进去一问不都清楚了吗?”
“你说的对,走,马上就去,先去找夫君,再来问这个古大夫。”甚至连多等几息都忍不了。
娘娘说的简直语无伦次,接的是哪句话呀?白衾傻愣愣的道:“不问了?”
“回来再问,你不想看青胤宫到底什么样子吗?说不定还能见上殿主。”
听到要去青胤宫,白衾如小鸡啄米,“走走走。”反过来扶着史氏就走。
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后,换了衣裳,描粗了眉毛,化作两位身材偏矮小的翩翩公子。
最后,白衾不放心的吩咐小翠,“别人问起来可不能回答夫人不在屋内,你要反问他为什么要打听,呃,你就说你不清楚,反正敷衍了事。城主和据公子来问,你就说是在青胤宫与城主府路段中间候着,心里等不及的要见面,你可明白?”
这副做派,明着是吩咐,然而话语十分温和,摆明了平日里谨小慎微,在这时候逞威风,十分不协调。
“明白,奴婢自当明白。”小翠笑着道。
“奴婢会看着古大夫,等夫人回来问话,还请夫人到时候,捎带上奴婢的弟弟宣默的病情。”
对付古大夫,这起码得用些神仙手段,也不算难办,史氏点头。
“好,你还知道古大夫什么事?”
“没了,奴婢不能离开府里太久,能力也有限,打听不到更多的隐秘事。”
“嗯,走了。”
小翠瞧着史氏主仆离开,收拾换下来的衣服,藏在被窝里。合上窗户,关上门,站在不远处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