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点了一份深夜小龙虾解愁。
疲倦的外卖小哥一言不发,在门口丢下外卖包便走了,只剩下我举着手机,看着电视剧里飘飘欲仙的俊男靓女在仙界撕哔,谈恋爱,闹抓马。
我自知我的“堕落”已经连大罗金仙都无药可救,却要看着荧幕里的天宫天人缥缈潇洒与他们共悲欢。
很荒谬?可这是我唯一的多巴胺来源了。
看到女主和男主终于历经风雨牵手成功,我露出了久违的姨母笑。但嘴角本来的上扬因为突如其来的心痛停滞。
这心痛不是某瑶文里顶着两个核桃大的鼻孔又甩着大辫子的大猪蹄子说:“我真的好心痛好心痛”。
而是好像有人在绞杀我的血管,也仿佛有人把我的心放在热锅干烧,不放油滋滋冒黑烟的那种。
突如其来的困倦像黑暗的触手不停吞噬着我,接着便是梦魇一般的窒息。像是个被浸泡在失败和困顿中的标本。
与此同时,而那痛苦而真实的回忆走马灯似的不断在眼前旋转。
午后阳光旋转木马,破碎的瓷娃娃,车站的告别,还有那顿还没吃完的麻辣小龙虾。
一切流动的时间之沙都凝固在了那个夜晚,那个我熬夜刷剧的夜晚。
我是要猝死了吗?
真后悔啊!
后悔为什么自己屈服于这二十年来的命运,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那时候奋起反抗,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窝囊摆烂。
“如果还有一个次机会的话.....”我想。“一定不能再度过这样的人生。”
许久,梦魇退却,我再度醒来。
恢复意识时的第一件事,是大口大口呼吸。
仿佛溺水窒息的人终于遇到被救到岸上,又仿佛离了水在岸上张嘴的鱼回到水里。
坐起来左右张望,原以为是个梦。
那是一个荒废的宫殿。阴风习习,在梁柱和大殿内倒灌着不绝的幽怨,掉了漆的宫门被吹的吱吱作响,窗棂和残破的窗纸也轻轻摇晃,仿佛风再猛些就要散架坠下似的。
身边坐着一个纤弱的古装姑娘,见我醒来便瞠目结舌道诈尸了....…
接着便是故事开头发生的事了。我怀里紧紧捏着手机,穿越到了这北周的冷宫。
我仿佛一直在浪费着自己的人生。这二十多年,或悲伤,或快乐。
我在弥留之际祈求的愿望,似乎是成真了。
这犹如天赐的新的生命,我是绝对不愿意抛弃的。
从回忆中挣脱,抬头望去,我和孙兰贞两个人勤恳开辟出来的菜地生机勃勃,已然在这晚春时节郁郁葱葱了起来。
有了野菜和小太监送来的云片糕,兰贞的面色逐渐由蜡黄的菜色变的红润了,她此时正在挑着一通井水,气喘吁吁的走向我。
“尉迟炽繁!!!你在那里楞在那里想什么啊。还不快来帮忙浇地!!”
啊,来了。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