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孝走到自家窑洞口,他先是在外面站了会。
按照这里的风俗,大半夜在外面回来的人,身上可能会跟着一些东西,不要急着进屋子,否则就会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带进来。
张美凤说王天孝小时候某次天黑从奶奶坟头经过,回来后就高烧不醒,差点人都没了。
关键时候,还是母亲从桃树上折了桃枝使劲对着他就是一通抽,他才神奇地苏醒过来。
从此,母亲给他一直戴着一个桃木的小剑,至今还挂在脖子里。
王天孝以前也不相信这些,但当他重生成为现实后,他也不坚定了,觉得或许冥冥之中确实有什么存在着,让他不得不保持一份敬畏。
所以他愿意在门口多站一会,就是从这种事上,也给妻女多一份安全。
毕竟带着冷风,身上冷气很足,一进去就会带入窑洞,孩子和妻子睡得正热,很容易受到影响。
几分钟后,才轻轻推门进去。
煤油灯亮着,妻子侧躺着已经睡了。
小王芳抱着一个花枕头,手里还捏着一个水果糖,睡得口水流了一枕头。
不知是不是梦中想到了糖果的味道。
王天孝本想轻手轻脚走路,但妻子可能睡得很轻,还是很快感知到了,睁开眼疲惫地笑了笑:“掌柜的,你回来了。”
“嗯,和天诚去山里走了一趟,将那些笼子收了下,还顺便抓了三只狗獾子。”
“抓那东西干嘛,又不能吃。”妻子笑着问。
“我们不吃,狗子能吃啊,它们可都是半个肉食动物,要是一直跟着我们吃糠,过些日子怕是连兔子都追不上了。”
王天孝开玩笑说,又道:“再说了,獾的皮可是个好东西,搞熟后可以给孩子做个背心,还可以做手套和棉靴子,都非常暖和。”
“那倒也是。”
李雅丽尝试坐起身,但立刻觉得腰疼得不行,只好侧身靠着墙,看着自己的男人换衣服。
“我觉得孩子这两天很活跃,一直踢我的肚子,是不是要生了?”
“是嘛,是不是欺负你了,”王天孝本在脱外套,闻言直接爬过来,对着妻子的肚子严肃警告:“你小子给我老实点,敢在我老婆肚子里瞎折腾,看出来我怎么收拾你。”
“噗。”
李雅丽笑出声。
“哪有这样给孩子说话的是,你不怕人家出来和你这个爹不亲啊。”
“怕是没这个可能吧,是我的种,他敢不和我亲,”王天孝笑道,“不过,就算和我亲,也不能欺负我老婆,老婆第一,孩子第二是我王某人一贯坚持的理念。”
“噗,”李雅丽差点笑喷,“你怎么就这么多俏皮话呢,把人给要笑死了,幸亏我这会没吃饭,要不肯定喷出来。”
王天孝看妻子笑的小脸通红,忍不住想去用手摸下,但伸出手才发现手很冰,又生生止在半路上,只是轻轻拍拍她的脑袋。
“我不是说俏皮话,我是认真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得上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只要你好好的,我干嘛都行。”
“掌柜的,你突然说这些做什么,把人都要给说哭了。”
李雅丽感动了,抓着丈夫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手很冰冷,但她丝毫没有排斥,心里暖暖的,比炕都暖。
两人说话声吵醒了王芳,小女娃儿睁开眼,看到爸爸趴在炕头,不知道和妈妈在做什么。
甜甜地笑着,将手里的糖果塞到爸爸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