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掌柜走后,姚继试探性的问道。
“姚大人,您认为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张韩不动声色道。
“当然是为了权倾朝野,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姚继眼神中闪过一抹贪婪。
“非也非也,权倾朝野那又如何,刘观大人不正是那前车之鉴,礼部尚书,位列九卿,陛下要他死他便得死。”
“银子,唯有银子才是最为重要的,短短半月光景,这案台之上的银子,便不下二十万两。”
“倘若靠着职权贪墨而来,只怕是寝食难安,但咱们这是靠着做生意挣来的,任谁也挑不出半分毛病。”
“贪官污吏,难逃一死,金纯大人两袖清风,铁面无私,官拜刑部尚书那又如何,你可知晓就在前些日子,他那长子在赌坊中输了个倾家荡产,如今只能够靠着变卖祖产度日。”
张韩品着茶水,意味深长道。
“你细细想想,东宫又岂会跟银子过不去,这长寿膏生意仅仅是在应天府中,便是这般红火,倘若能如同烟草司一般,遍布整个大明,一日能挣多少银子。”
“届时咱们就是东宫的左膀右臂,就算不再效命于东宫,也足够咱们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生。”
“更何况咱们背后如今有着西洋人撑腰,东宫若是想要起事,便要从西洋人手中购得火器,断然也不敢轻易对咱们下手。”
“所以姚大人,你就安心的将这些个银票揣进兜里。”
张韩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将银票分为两沓,其中一份推到姚继面前。
……
“两位王子感觉这长寿膏滋味如何?”
掌柜的见林浩三人从阁楼下来,连忙迎上前去问道。
“个中滋味,当真是妙不可言,看赏!”
林浩笑着拍了拍掌柜的肩头。
“这是王子殿下赏你的!”
赵四连忙从衣袖中取出一张一万两的汇宝通宝钞,塞到掌柜手中。
“谢过二位王子,马车上给您二位准备了一份薄礼,若是抽完了,随时来找小的便是。”
掌柜的枯槁般的老脸,尽是笑意,就差跪舔三人,出手便是一万两银子,他在这风花楼干一辈子掌柜也挣不到这么多银子。
“掌柜的,怕是要出大事了!”
马车前脚刚走,随后一个伙计便是惊慌失措的从雅间跑了下来,手里还捧着几块长寿膏。
“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掌柜的瞪了伙计一眼,没好气道,这若是让二位王子看到,岂不是丢了颜面。
“小的去收拾雅间,发现那几位客官的长寿膏丝毫未动,甚至被扔在地上,先前那些个客官可是一丝一毫都不舍得浪费,小人感觉其中必定有所蹊跷。”
伙计支支吾吾说道。
“什么,丝毫未动,这下坏了,赶紧随我跟上去,看看这几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掌柜的心中隐隐感到几分不妙,吩咐着伙计赶来马车。
马车一路驶进内城,直至大明宫前。
褪去易容的林浩三人,从马车上走下。
“见过殿下,林大人,请问此番入宫是有何事?”
金吾卫中郎将卢淩风迎上前来,拱手问道。
“面见父皇,有要事相商。”
朱高煦撇了撇嘴,回到宫中也能被这金吾卫拦下。
“陛下如今正在与成国公蜀献王二位密谈,诏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宫,还请殿下恕罪。”
卢淩风面露难色道。
“此事关乎重大,还请中郎将前去禀报。”
朱高煦耐着性子道。
“殿下,您就别再为难小的,陛下吩咐过,任何人也不见。”
卢淩风摇了摇头,手中长枪掷地。
……
“这下该如何是好?”
躲在暗处的风花楼掌柜,直接双腿一软,瘫坐在地,风花楼是东宫的产业,二殿下与那国子监祭酒乔装潜入,多半是欲要对东宫下手。
“掌柜的,咱们还是赶紧去跟东家禀报此事。”
伙计吓得惊容失色,支支吾吾道。
“闭嘴,趁着眼下他们还没动手,咱们赶紧溜,看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这一百两银票给你。”
掌柜的略微思索,从衣袖中将自己这么些年的积蓄取出,塞到伙计手中。
先前那张十万两银票,被他自己藏下,只要将银子兑出,后半辈子无虞,何必再干这些个丢脑袋的事。
打定主意后,掌柜的赶着马车,直奔内城汇宝通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