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公主轻哼一声,眼神阴翳道,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汝阳公主殿下,虽说这儿轮不上微臣插嘴,但还是想说一句,陛下已经将宁儿许配给我,不可失信于亳州李氏,难道便可失信于微臣?”
林浩缓缓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汝阳公主,眼神中丝毫没有怯意,中气十足道。
咸宁公主内心咯噔一声,父皇何时将自己许配给了林大哥,自己也不知道呀!
“许配给你,简直可笑,就凭你一介草民也配!?”
汝阳公主满是鄙夷的打量林浩一番。
“一介草民出身又如何,人人生而平等,何来高低贵贱之分。”
林浩丝毫没有情绪上的起伏。
朱椿满是笑意的打量着林浩,整个大明,敢与面前这位这般不卑不亢,据理力争,怕是唯有这林小子。
转念一想,倘若宁儿当真嫁给亳州李氏似乎也不错,如此一来灵儿便能顺理成章的做这正宫,可惜皇兄又岂会令其如愿。
“放肆,赵四带人,给我拿下,发配至刑部大狱,本宫要将其凌迟处死!”
汝阳公主朝着侍奉在一旁的赵四呵斥道。
赵四却并未所动,置若罔闻一般,就算今日要杀头,那又如何。
“你这狗奴才,本宫还使唤不动你了!?”
汝阳公主一把拔出朱椿腰间佩剑,朝着林浩面门刺去。
赵四上前一步,身躯微微向下一沉,抬手便是一掌,将汝阳公主手中佩剑击落。
“陛下,你要护着这小子,可曾想过,得罪亳州李氏,会有什么后果,亳州李氏掌管着天下粮仓半数,一旦亳州李氏脱离朝廷的掌控,后果不堪设想。”
汝阳公主接连倒退几步,才是稳住身形,眼神中杀意更甚。
“可笑至极,朕念你是皇姐,一忍再忍,依朕所看,并非是亳州李氏想要摆脱朝廷的掌控,而是你想借着亳州李氏,操纵朝堂吧!”
朱棣缓缓起身,眼神中尽是冰冷之意,与先前那般谦和之态判若两人。
“陛下此言何意?”
汝阳公主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这些年皇姐虽说人在亳州,但在朝中的筹谋却从未停止,右布政使乾颂,金吾将军蒙毅,太常寺寺卿……朝堂之上,几乎近半权臣,都曾在暗中收到过你的拜帖。”
“倘若藩王行此举,朕尚可理解,可你是大明长公主,朕的亲姊妹,让朕情何以堪!?”
朱棣将一沓拜帖,狠狠摔在地上。
“本宫只是为了这大明的社稷,并无私心……”
汝阳公主甚至不敢去正视朱棣的眼神,语气也再无半分先前底气。
“这话说出来怕是你自己都不信吧,士弘!”
朱棣沉喝一声。
成国公推开殿门,身后跟着数千名金吾卫将士,将一排排漆红木箱整齐排在大殿之外。
“当年,朕的确是依靠着亳州李氏的银钱粮饷,靖难之役才能得胜,殿外有着两千万两纹银,除此之外,朕再给五百万两,亳州李氏之情,算是悉数报答。”
“日后亳州李氏与朝廷再无瓜葛,宁儿的婚事,只能是由她自己做主,他若是不想嫁,谁也左右不了!”
“你若是再与之纠缠不清,休怪朕不留情面!”
朱棣背对着汝阳公主,语气中尽是威严之意,浑身帝王气息,尽显无疑。
咸宁公主此刻早已经哭成了泪人,粉拳紧紧攥着。
林浩也是颇感诧异,总算知道,陛下当初为何要让汇宝通与烟草司扎帐之时,尽数兑换成现银,本以为是为了制衡自己,没承想却是为在今日做准备。
两千万两,半年以来烟草司所得之利,怕是还加上了蜀献王这些年在蜀府经营所得,悉数在此。
果然天下的父亲,向来都是一样。
“区区两千万两,便想将亳州李氏给打发了,倘若当初没有亳州李氏相助,何来你如今的皇位,怕是早已经沦为朱允炆的刀下亡魂!”
汝阳公主脸色异常难看,脸色霎时惨白不已,却依旧是嘴硬道。
“多说无益,今日开始,你便不再是位高权重的大明长公主,谢达一家职权悉数革除,朕的家宴,你没有资格参加,赵四送客!”
朱棣沉声呵斥道。
“殿下请吧,回亳州的马车咱家已经准备妥当,不要让咱家为难。”
赵四做了个请的手势,不愧是陛下,此番做法,当真是大快人心!
“你给本宫等着,莫要以为,所有的事都在你的筹谋中,亳州李氏能够扶持起一个朱棣,自然能够扶持起第二位!”
汝阳公主气急败坏,指着朱棣鼻子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