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风吹得剧烈,院中还没有半人高的小树就这样被风无情吹断,不容半分商量。
崔楣抽了一口气:“将他们都隔离开,严加看管。”
说罢,他又向这大夫拱手道:“李大夫,听闻您是这麟州城中最好的大夫了。麻烦您了。”
李大夫点头:“大人言重了,这是小人职责所在。以防意外,大人回去还是用服药吧。”说着,他又将药方递给了长信。
崔楣冲他颔首:“多谢。”说罢,便带着长信离开了。
走出宅门,崔楣吩咐道:“按着这张单子,每日熬药,要每一个没患病的都喝了。
还有,将此地疫情尽快报给京都,告诉圣上,麟州危。”
长信眉眼中染上愁色,圣上仿佛已经放任不管了。不过这话他没说,还是应了下来,“是,属下即刻去办。”
刚回到衙门里,崔楣就听有人来报:“大人,赵总兵来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烦意,却还是道:“知道了。”
刚走进门,就见到赵总兵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姓崔的,你想干什么!”
随着茶水的溅出,茶盖也在倒在了桌子上。
崔楣面对他的质问,也不气恼,只是温声道:“只是麻烦总兵派兵加紧城中的防守罢了。”
赵总兵听此,顿时怒目圆睁:“你不好好的赈济灾民,还搞出来瘟疫便罢了。你现下还折腾老子的兵。他们这些阵子可吃饱过吗,你这么做,不消耗体力?”
崔楣抬起眼盯着赵总兵头上的帽子,刚想说什么,又听他道:“你们这些世家公子,你……”
他正说着,突然就见到崔楣从一旁守着厅门的官兵的剑鞘中拔出一柄长剑,随即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向来温和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狠厉,年轻的郎君只是瞪着他说道:“赵总兵,我知道你对我有诸多不满。可这一城百姓的性命不是让你拿来玩笑的,我让你如此做的缘由现下不便告知。”
赵总兵垂下眼睑看着崔萱手中的长剑,哼声道:“你一个书生还敢用剑杀我?我告诉你……”
崔楣被他搞的青筋暴起,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他怒道:“你真把我当作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我告诉你,我崔楣五岁便开始习武,杀你不在话下!我也不怕圣上秋后算账,只要守得住这一城百姓,我即便是被人千刀万剐又有何惧!”
说着,他又将手中的剑收了回去。
赵总兵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痕,“嘶。”
崔楣将剑扔到一边,冷声道:“有件事你要明白,我是圣上派的钦差,有权处理此处的一切事务。你,不是不可替代的。”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可以将赵总兵革职,亦或是将他关进知府大牢中,和前麟州知府一起做个伴。
赵总兵有些郁闷,他竟然被这么个毛头小子给威胁了。
也不知道圣上怎么想的,这小子先前也不过是宣州知府罢了,竟然派他做了钦差。
哼,世家公子果然好命。
他梗了梗脖子,“我先提醒你,将士们吃的不够,再整日里操练,累死他们,那可就罪过大了。”
说罢,便哼唧哼唧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