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可引发癔症,本君说的对不对?”
一直低着头的兰芳泽,忽而抬起头,直视着江芙蓉的那双眸子,眼神中带窥探内心的凛厉,锁定着江芙蓉的一举一动。
而对于那熏香里,真正起到关键作用的那一味朱砂,江芙蓉却有所保留地,没有告诉兰芳泽,而是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打断兰芳泽目光中明显的怀疑。
“哎呀,世子殿下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想必后面的剧情,殿下肯定也大致猜到了,那我是不是就……没必要继续说了吧?”
江芙蓉一边说着,一边歪过头疯狂的朝着兰芳泽眨着眼睛,企图萌混过关,但兰芳泽侧眼瞥了一眼江芙蓉讨好的表情,不为所动地又是一声冷哼,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语气仍旧压着心头狂躁的愠怒。
“你还好意思说?这就是你所谓的提供思路,然后背着本君,跟别的男人运筹帷幄,自己一个人以身试险地去乾旸殿悍然赴死?哇塞,世子妃这无惧无畏的牺牲精神,本君实在是望尘莫及!”
兰芳泽许是气急了,叽里呱啦好一大段的阴阳怪气,对着江芙蓉一通数落,说完还不服气地撇着嘴,气恼瞪了江芙蓉两眼。
江芙蓉僵硬地缩了缩脖子,咧开嘴嘿嘿笑了两声,尔后挪着身子,将脑袋凑到兰芳泽跟前,狡黠一笑:
“那不是擒贼先擒王嘛,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已经做了我能为采思殿力所能及的事情,那么接下来的……就要好好拜托世子殿下了。”
江芙蓉突如其来安静下来的严肃表情,一时间让兰芳泽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不大好意思地微微别过头,小声嘀咕道:
“谁,谁让你为采思殿力所能及了?”
话刚说完,兰芳泽还有点难为情地偷瞄了江芙蓉几眼,随即将视线落在江芙蓉肩头渗出的血迹上。
“今天本君的正殿,还是勉为其难地让给你吧,谁让你又伤了呢,那什么……本君去叫含烟进来给你换药。”
说罢,兰芳泽头也不回地从正殿了窜了出去,只留下摸不着头脑的江芙蓉,呆呆地坐在原地,望着兰芳泽在黑夜里迅速消失的背影,愣愣地出神。
…
而乾旸殿中,不知是那熏香的药效,还是桃花酿的加持,或是兰溪舟自身的心魔,自江芙蓉那么一闹腾之后,一向稳重自持的兰溪舟,突然像换了一个似的,疯魔了一般肆无忌惮地砸着殿中陈设,将烛火点燃帷幔,一心只要他的花音娘子。
只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告诉他们的这位陛下,花音娘子早已化为黄土,驾鹤西去了。
乾旸殿里,给兰溪舟收拾烂摊子的人乌泱泱地站了一大堆,其中自然不乏,快要走出南燕王城又被召回的御史中丞黄容复。
前来诊病的医官及院判在兰溪舟的榻前跪了一排,而黄容复则不动声色地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悄然熄灭了那香炉中袅袅生烟的安神香。
可能是因为没了安神香的影响,再加上兰溪舟毁了好些东西,又蹦又叫的确实有些劳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兰溪舟转身便卧倒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众人皆以为此事就此告一段落,却不曾想第二日……
乾旸殿的周围都被画上了类似于阵法样式的朱砂,那图形,看起来好像与那摘星楼的样式——
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