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泽似乎注意到了她的不适,侧身过来,轻声问道。
“没什么。”
江芙蓉轻轻摇了摇头,将手收回袖中,却被兰芳泽一把握住。
“别怕,有本君在,没人敢欺负你。”
兰芳泽没头没脑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使得江芙蓉瞳孔微张,抬眼疑惑地望着他。
只是前脚他话音刚落,后脚人群中便响起了一声嗤笑。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都说西戎的嫡公主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今日一瞧,果真如此,说来……与那荣亲王妃,眉眼间还有几分相像呐,世子还真是好福气!”
那人口中的荣亲王妃,正是兰芳泽已故多年的生母。
江芙蓉迅速瞄了一眼方才说话的那个男人,尔后立即转过头,担忧地看向兰芳泽。
入宫之前,江芙蓉便有所耳闻,兰芳泽自幼失去双亲,一直由太后扶养在身边,因得了太后的溺爱,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为了避免在宫外惹出事端,所以如今成年了还在宫中居住。
而这身着亲王服制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十分突兀地来上这么一句,显然根本没有将兰芳泽放在眼里。
而兰芳泽却只是轻轻地勾起嘴角,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注视着那人,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听闻前些日子,端亲王在延兴门突然坠了马,不知经这几日修养,可否好些?”
端亲王兰青惠面色一怔,许是没料到兰芳泽会这里挖好坑等他跳,于是吃瘪地撇了撇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分外不服气的冷哼:
“亏得世子费心,本王早就恢复如初了!”
兰芳泽听罢,情绪忽然高涨起来,站起身端起桌案上的酒杯,正对着兰青惠,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便最好,来,为祝叔父身体恢复康健,侄儿敬您。”
兰青惠却并不领情,余光瞟着自己桌上的酒杯,迟迟没有动作。
“南燕帝都尚未举杯,你在此处高声喧哗……是要做甚?难不成根本没把南燕帝放在眼里?”
兰青惠越说越严重,抱着双臂,半眯起的眼睛里,充斥着对这个不学无术侄子的冷嘲热讽。
兰溪舟见状,却只是淡淡笑着,举起面前的酒盏,轻轻晃动了两下,随意地摆了摆手道:
“都说了是家宴了,不必过分拘束,吃酒便是。”
说完,兰溪舟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即刻转了话锋,朝着江芙蓉的方向,和颜悦色地叮嘱道:
“现已嫁到南燕,那便是一家人了,倘若有什么需要,尽管与寡人说。”
“那正好,既然南燕帝都这样提出来了,我也没有在拐弯抹角的道理。”
江芙蓉莞尔一笑,缓缓起身,从袖中掏出一卷羊皮纸来,当着兰溪舟的面徐徐展开。
“南燕向我西戎提出和亲之时,曾许诺赠予西戎十座城池以做贺礼,如今我人已嫁于南燕世子,不知这十座城池何时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