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注意的角落,一只金白混色的小老鼠飞驰出去,仿若一颗小型的炮弹。
确定了河伯的女儿,邻里也都从家里出来了,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来,跟着巫祝的队伍聚集起上千人,浩浩荡荡跟在后面,队伍收完了钱,聚集在一片大的空地上,案台之类的祭祀用品早就摆好了。
老巫祝和她的两个弟子念起生涩难懂的古怪咒语,跳起令人生畏的怪异舞蹈,河伯娶亲的闹剧正式开始。
随着老巫婆一摆手,抬着的猪和羊被放在地上,几个壮年男人轻车熟路,结果了两只牲畜,血则是慢慢流淌,一部分渗入了地面,一部分流到了河里。
这之后,一个女人抱着额头点了个红痣的小月儿来到了场地中央,给她换上了新做的丝质衣服,上面绣着精致的图案,小月儿眼眶通红,眼泪却是没有了,被告诫过一番后的她害怕自己没做好,害了父亲和祖母的性命。
一张楠木做的床板,两侧摆着放干血的猪羊,还散发着淡淡的腥味,把小月儿摆在中央,手中拿了五谷,一副诡异的圣洁模样。
巫祝和弟子三人在前面跳着诡异的舞蹈,身后的人群跪下磕头祈祷,乌泱泱的一片,从天上俯瞰,仿佛一群蚂蚁在做着神秘的仪式。
而在不远处,肥嘟嘟的小老鼠吱吱叫着,被一条胖头鲢鱼吞入腹中,潜入河水深处。
“送河伯女入水!”巫祝的弟子夭尖细的声音传到众人耳边,被控制的衷和漂母嘴里被塞了布条,发不出声音,两行清泪不断涌出,腿已经软了站不住,全靠边上壮汉挟持着。
前面领头的老巫婆则是对着小月儿笑了笑,笑容从这张画满鬼画符的脸上出来,平添一股恶寒,吓得本就害怕至极的小女孩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且慢着!”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青年身后走出一身高六尺的壮汉,虽然身量不高,身材却是魁梧壮实,黑脸上有一条半尺长的刀疤,看上去不好想与。
“哦?”老巫婆还没开口,弟子夭先装腔作势起来,“什么人敢阻河伯和他的女儿相聚?”
有着县令撑腰的巫祝一行人一下成了县中最有权势的人,就连身后跟着杀猪宰羊的屠夫都是县令芈行的家奴,县中百姓见状都不敢反抗,没想到人群中还有人敢拦自己。
壮汉见到夭的嚣张气焰勃然大怒,两条粗壮的短眉竖起,一副要杀人的眼神,吓得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夭腿一下软了,动弹不得,好在这壮汉边上的青年男人挥了挥手,他后退一步不再动作。
这青年男人约莫三十来岁,身形高大,腰间没有玉佩,反倒挂着一柄宝剑,虽然样貌普通,却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叫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