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祖茂将军,许久不见甚是挂念呐。”不韦城门外西边两里的一棵大榕树下面,闻渡拱手作揖,而面前的正是孙坚麾下四员老将之一,一身布衣打扮的祖茂。
看着对自己恭敬有加的闻渡,胡子、头发皆已泛白的祖茂笑呵呵的回复称:“小将军客气了,若不是主公命我驻守司州,我们又如何快有一年不见呢?”
“诶,其实我也考虑过要让其他人过来的,但是碍于戍边军中人员混杂,没点斤两的我害怕还真不一定能震慑住他们,老将军跟随主公厮杀多年,对于监军一事恐怕早已轻车熟路,苦思之下也只敢劳烦你了。”
看见闻渡眉毛有些下坠,祖茂伸手轻拍了他的肩膀宽慰道:“欸,小将军这话说的可就埋汰我了,我知道你是见我们这四个老头年纪大了,不想让我们跟随大军出征,才让主公安排我们管理州郡的,明面上是下放,实际上是对我们的保护,这一点我们心里头都清楚。
永昌的事我大致也都知道了,你的处理方式我觉得挺不错的,与其砍头,还不如让他们干活来的实在。”
“多谢老将军理解!”见祖茂很认同自己的所作所为,闻渡颇为激动的抱拳感谢,而后拉着集柯来到了自己身前。“这小子叫做集柯,脾气挺对我胃口的,我已经答应让他做你的副手了,你以后多教教他。”
“行,这样一来,老夫我就有三名副将各个都是一顶一的年轻人呐!”
祖茂双手叉腰,仰天大笑,趁此机会下闻渡观察到跟着祖茂过来的处了有一百多名护卫之外,还有两个熟人,一个徐盛、一个陆逊……
对于徐大宝来说,闻渡对他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是冲着孙策和太史慈的名气而投军入伍的;至于陆逊,闻渡能记住的只有五次会面,第一次是在李儒家中,那时候是因为面见凤雏庞统,他是顺带见到的;第二次是他带着他老爹点头应许的答案过来见面的;第三次是在购买陆家船支时,由他引路的;第四次是在出关之前,孙坚组织的一次大会议中看见的;第五次也就是在今天了。“你们两个,都是从内战年间就过来的,我对你们有着很高的期许,戍边生活简单来讲就是枯燥无味的,你们是江东世家出来的,估计很难适应那边的生活,但我希望你们能明白,戍边戍的是保境安民,积累的是其他人一辈子都攒不到的经验,待你们的心性磨炼完毕时,也就是我们剿胡成功日了,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一个合适的职位安排的。”
看着闻渡搭在自己肩上的左手,一向不拘一格的徐盛倍感压力山大,却依旧鼓足了干劲回复称;“末将遵命!末将一定会努力践行自己的职责,不会辜负亭侯的期望!”
与旁边徐大宝的铿锵有力不同,被寄予厚望的陆逊倒是嘟起了嘴,顿身说:“我不会跟文向说一样说这样远大的目标,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戍边生活,因为我只有一个非常渺小,并且还有些针对性的目标……”
“目标虽有远近,但没有高低,你且说来让我听听。”
“我只想赢过庞士元,哪怕就一次!”
“嗯?怎么,庞统欺负你了?”
“并没有…”陆逊摇头道:“只不过他总是快我一步,上学的时候,他是第一,我只能拿第二,后来我还在课堂学习,他就已经跟着李博士外出公干了,再后来我跟着虞翻别驾学习时,他都已经升任到校尉了,如今我是校尉,而他又变成了左中郎将,明明是一起来的,我却始终慢他一步,这一点我实在不能接受,亭侯你以前不是说过嘛,做人哪怕是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争这一口气!”
闻渡可以确定在年轻一辈中,自己只听过陆逊一个人提过自己的心声,就在此刻,他也没有想到这个一直默默无声、沉迷学习的小孩心中也有一股子斗争的精神,震撼之余,闻渡伸手在陆逊的头顶与自己的额头部位来回对比了一下,笑言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只能到我腹部的小矮个,多年疏见,竟然已经长的这般高壮了,更没想到,你的雄心竟然也到了顶天立地的高度,无论你想超越谁,亦或者成为谁,这都不重要,重点在于你肯做,只要不是将想法永远的定在跟随者身上,那你想用谁做目标、想做到哪种程度,都不会有人嗤笑你!庞士元这家伙确实是个人才,这次无论你能不能超过他,我只要求你做到六个字:胜不骄败不馁,可以做到吗?”
“对于承诺,我从不敢说肯定能行,但我会尽力而为的!”
“能尽力也是一种胜利。”在闻渡的宽慰下,陆逊终于换了这幅“生人勿近”的严肃面容,转而换上了稍显自信的神色。
“整顿车马,即刻出发!”
随着祖茂一声令下,身后的一百名护卫外加早已在原地准备好的一千名县兵快速列队,将载着辎重的马车与关押着王拓、范叶、小六三人的囚车合拢成一队,开始向着永昌郡西部前进,为了避免看热闹的百姓度街,同时也为了算是给王拓他们三个留点面子,闻渡特意在天色不过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把囚车带到此地了,祖茂一来正好交差。
目送着车队走下了陡坡,旗帜随风左右飘扬,看了半天之后,闻渡才打马而归……
回到不韦城之后,闻渡直奔王拓与范叶二人的府邸,两人犯了足以株连的大错,自己没有痛下杀手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至于他们的家眷,当然是没理由继续住在这两家宅院中了,闻渡过来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监督,以防范叶或者王拓还偷偷的藏过用赌博赚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