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啧啧啧，这人就凭这小身板还敢在月光酒馆闹事，真是不自量力。”

“……”

男人听着街上路人的指点，羞愧又恼怒地遮着脸跑走了。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不久之后他就会在另一条街遇见那个扛铁锤的莽夫，再次踢上铁板，不过这是后话了。

“你醒了，要喝点水吗？”

男孩眼皮睁开一条缝，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喉咙干渴得要冒火，发不出声音，但下一秒就有水流进嘴里。

他忍不住大口大口吞咽。

他记得他因为太渴，在一群人桌上偷了一瓶水喝，但是越喝越渴，脑袋晕晕乎乎的，还被打了一顿。

“姐姐，他是不是喝醉了还没清醒，怎么眼神呆呆的。”苍灵指着男孩问道。

芙妮又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这水有醒酒的作用，那酒挺烈的，这孩子还一口喝了一瓶。”

男孩也觉得自己还没清醒，不然怎么看见了天使呢。

天使她也是黑发黑眸，穿着银白的衣服，好像浑身都在发光。

苍灵怕他还醉着，又给他灌了一杯水醒酒，还拍着他的脸说：“喂，你不会被打傻了吧？”

男孩喝完水，声音沙哑地说：“我不叫喂，我……我没有名字。”

苍灵一愣，她下意识认为那后面是一句“我叫楚雨荨”，于是赶紧咳嗽一声让自己乱飞的思绪飘回来，接着道：“你自己怎么不取一个名字，比如端木和什么的。”

男孩眼睛一亮：“好，那我就叫端木和吧。”

他竟然被天使赐名了，是不是代表天使也接受了他的存在，他没有被神抛弃。

思及于此，男孩忍不住落下豆大的泪珠。

即使他知道，神早就抛弃了他。

他宁愿骗自己。

苍灵手忙脚乱地帮他擦眼泪：“喂，你哭什么，这个名字不好听吗，那换一个！”

不对劲啊，端木和这个名字是反派自己取的，怎么现在好像不喜欢啊。

端木和小心翼翼地伸出灰扑扑的手，抓住她的衣袖一角，“没有，我很喜欢，谢谢你。”

随后他又看向芙妮，艰难地站起身鞠了一躬：“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会尽快离开这里的。”

芙妮扶着他去内屋躺好：“你先歇着吧，酒馆里的损失还需要你赔偿呢，看你也是没钱的苦命孩子，留下来帮我做事吧。”

端木和揪着破烂不堪的衣服应了一声。

今天真是他最幸福的一天，遇见了两位天使。

原来不被嫌弃厌恶是这种感觉。

芙妮带着苍灵出去整理了，端木和怕弄脏被子，下床坐在地上，垂着头伸手，破烂的衣袖滑落，两只刻着复杂纹路的紫黑色手环露出来。

他眼底露出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