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自欣手握地图,发号施令,不出意外地又让毖浔这一小组打头阵。
迟颂释放了一种发光术法,走在队伍最前,毖浔紧跟在其后。
毖浔盯着发光处,视线又扫到自己掌心的印记上,希望出去后能得空消化修假功法,便于在幻境中利索行事。
“海底的”宫殿各处摆放着瓦片和陶器碎片,蛇形图腾也落在各处,甚至因为踏足越深,见到的器皿越多,它们也大多是蛇形或蛇形的扭曲变形,蛇头人形的青铜像默默地矗立在殿堂的各处。
迟颂的发光术法很快被密布透风的黑暗吞噬,那些视线死角偶尔充斥着细碎的声音,渐渐的所有人都发现她们正由地上转到地下,头顶上不再是殿堂的穹顶,而是吊着的岩石和孔洞。
毖浔环顾空旷的地带,觉得她们其实一直都在地下,不过由海过度到了陆地,像随波逐流的鱼顺着海飘进了孔洞中。
光吝啬地打到再次出现的岩壁上,壁画的笔触变得更为精简,与外面的壁画不同,这里没有色彩丰富的烘托,绿色的小人都由绿色的点表示,多余的笔墨都用来表示一座座宫殿和大蛇赢下的魔神战争。
后面的路途实在太暗了,祝自欣才催动了一种术法,让强光在此地迸发,“大家都小心些,光可能招来不必要的东西。”
其中有人在祝自欣话音刚落时就惊呼一声,等光照到时才发现是数具骸骨,正空洞地注视到来者。
毖浔往那里瞥了一眼,判断多是男性和婴幼儿的骸骨,看来这里是生育的场所,因此壁画多是展现大蛇的英武身姿,给部族的孩子从小树立信念感。
穿越育儿场所后,壁画展现的内容就开始毛骨悚然,绿色的小人齐齐跳下海洋,变成长着鬃毛的高大绿色小人。
说实话,毖浔一直不知道这些是不是象征手法,表达获得力量的艺术形式,还是真的就此转化。
再往后海洋中冒出了的头略大的绿色小人走上岸边,建起围栏和宫殿,紧接着出海的小人帮助上一批绿色小人加固围栏,搬运建造宫殿的材料。
最后一批的小人挨个走进围栏,不参与任何劳动形式。
光一转,那些围栏里的小人走上了祭坛被开膛破肚献祭给大蛇,大蛇不在时就被部族的其他人食用,代代相传。
只得一提的是,最后一批小人模样佝偻,也更矮小。
毖浔感慨地四处观望着,看到专注看壁画的人寥寥无几,大部分人都注意着周围的环境,提防祝大人口中的不必要的东西。
岩壁四周出现了许多琉璃一般的晶片,摸上去有感觉,大多数人都快分不清到底是幻境还是真的误入了失落的古国。
队伍中又有人喊了一声,原来是一脚踩到了沟里,正被同伴拉上来。
光往沟里一照,全都是各类动物的枯骨,祝自欣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径直跳了下去。
毖浔也跟着队伍中的其他人围着那条沟,低声询问,“祝大人,你在做什么,我们还要继续吗?”
殉葬坑地,祝自欣的赤红瞳孔被光直射,释放一种摄人心魄的怪异的美感,她撩起鬓边的发丝,“不用担心,这里是座殉葬坑,对那些不必要的东西有威慑作用,我建议接下来大家都走这条路,如何?”
没有人敢提出异议,纷纷跟随她的步伐,当所有人到达殉葬坑的底时暗处细细碎碎的声音越来越响,和她们脚底踩着的枯骨裂开的声音共振着。
“啊啊啊!”
光束打到殉葬坑周围时,那些“不必要的东西”终于暴露在眼前,它们的头扁平,线性瞳孔直直盯着外来者,外形像蜥蜴又像蛇,在地上爬动时利爪留下深深刻痕,脖颈上的鬃毛正漂浮着向上。
它们的数量很多,神色却没有一般野兽的攻击性,而是呈现了类人般的安详神情,跟她们隔着漫长的岁月像尽职尽责的守卫,保护祭品殉葬前的一切安危。
“祝大人……真的没有关系吗?”
有人颤抖出声,即使发现这些怪物没有表现出攻击欲望,可是她们正处在殉葬坑底,听起来就不妙。
祝自欣安抚道:“殉葬坑底很安全,但是出了坑后就要小心。”
害怕的人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光从白骨中透过,变成一束束指出前方的路。很快,再攀上一个陡峭的上坡,就要出坑底了,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半蛇半人的怪物。
祝自欣拿出了个青铜制的摇铃,“所有人,摇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