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听雨从随身包裹中取出两个大包子,恭恭敬敬地递给梅霜绛,又殷勤地给她添了碗粗茶。
梅霜绛轻声道谢,接过茶碗灌了一口。
茶叶苦涩粗糙,茶水自然不会好喝到哪里。
梅霜绛自幼贫苦,倒也不以为意,韦南石只喝了一口,便喷了出来,拍着小几怒骂不止。
梅霜绛见茶棚的伙计吓得战战兢兢,哭丧着脸连连赔不是,轻轻叹了口气。
“韦管家,这茶棚如此简陋,自不会有什么好茶,出门在外,讲究不了这许多。”
韦南石朝天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道:“三小姐时在贱籍中待惯了,自不懂咱宁王府的规矩。别说我这二等执事管家,就算王府的猫儿狗儿,出了门也断不会喝这等粗劣的茶。”
相处了十几日,梅霜绛自然明白韦南石对她百般瞧不上。
尽管嘴上称呼自己是二小姐,却半分都没把她当主子看,让她跟小丫头同乘一辆马车不算,就连日常给的饮食,也比不上他的。
不光如此,无论何时何地,他从来都是自己拍板做主,事后再随意向她回禀一二。
她同意自然是好,不同意也无济于事。
梅霜绛懒得跟他计较。
这次去宁王府,她是为了借机查千机门,弄清杀害她父亲的凶手好报仇,又不是真为了做什么三小姐,自不必跟这等狗眼看人低的奴仆结缘。
犯不上。
休憩了半个时辰,一行人又重新上路。
此地是歧阳地界,官道是一派山路,崎岖难行,直到酉时二刻,才堪堪走了六十多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