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看着她,自嘲地笑了笑,眼里满是失落。
沈翊宁没有看见他的落寂神情,转身唤过樾衡,匆匆出了王府,两人赶在宵禁之前回到了惠合堂。
第二日,沈翊宁领着樾衡同去高子衿住处帮他复诊,卢嘉茂也在。高子衿虽然还未醒来,呼吸已经平缓了许多,上腹部伤处的出血量很少,预后良好,想来一定能好转起来。
几日后,卢嘉茂跑到惠合堂来报喜,高子衿已经清醒过来,也能吃下一些稀粥咸菜。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已到了腊月。长安的寒风虽然冰冷却不刺骨,比起凉州舒适得多。长安的雪也温柔多了,不至于厚厚积雪堵着药铺门口,三天三夜都出不了门。
沈翊宁给师父连写了三四封信,信中使劲哭诉自己如何如何想念二师兄,二师兄如何如何需要自己的援手,终于得到了师父的应允,师父还同意让小源也来长安。两人可以一起留在长安过完上元节再回去。沈翊宁早有耳闻帝都长安的上元节盛况,一颗爱玩的心早已按捺不住、蠢蠢欲动。
这一日,沈翊宁正在后院喂养罐子里的麒虫。如今罐子里又多了三四只小巧的麒虫宝宝,正在贪婪饥渴地吸吮着她的新鲜血液。对于这些神奇生物而言,她的血液不同凡响,是血液中的珍宝。麒虫越爱她的血腥味,她就越方便控制这些可爱的小生物。
沈洛从外面匆匆回来,面色不虞,愀然不乐。
“二师兄,怎么了,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沈洛看了看她,低声说道:“阿宁,你可知道,如今长安城已经传开来了,说惠合堂有个妙手神医,最擅长剖脑取血、切肉缝骨之术,能让人起死回生、妙手回春。”
沈翊宁有些恍然,明明自己嘱托过卢嘉茂,此时不可声张,为何还会传开。她让樾衡速查此事的源头,还让卢嘉茂来了一趟药铺。
卢四郎满脸惭愧,不停向她道歉:“沈娘子,四郎实在是对不住你。我早已反复叮嘱过子衿兄,此事万万不可声张。可、可是,谁知道他一回到国子监,就毫无忌惮地炫耀自己遇到了妙手神医,一夜之间就把他治好了。他、他竟然还炫耀自己的伤口,还把我头上的伤口也推给他们看。真的、真的是太过分了!”
竟然是高子衿搞的鬼!
沈翊宁抿了抿唇,轻抚过眼睛,眼角已缓缓落下两滴娇泪,当真是楚楚可怜,弱柳扶风:“四郎,小女日后该如何?日后怕是.....”
卢嘉茂焦急又心疼地看着她:“沈、沈娘子莫要心急,我现在、现在马上回家,与我阿耶道明此事,阿耶他一定会有法子的。”
沈翊宁摸了摸眼角的泪痕,娇嗔说道:“小女就全仰仗四郎你了。”
卢嘉茂一离开,沈翊宁立马止住了眼泪抬起头来,面容肃穆,目光凌然。
两日后的早晨,惠合堂的院子里站着一个威风凌凌、满脸褶皱的老太监,身后还跟着几十个威武挺拔的禁军。
沈翊宁和沈洛皆恭敬地跪在地上,仔细聆听谭公公读完圣旨。
“恭喜沈郎中,恭喜沈娘子,如若能把圣人的得力太监救下,日后荣华富贵、高官厚禄都享不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