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渊好像信了一点,绊绊磕磕地扶起侍卫总领,眸子里有光:“我真的,是皇子吗?”
侍卫总领激动地几乎吼出来,又怕再次吓到谢泽渊,降低几分音量:“殿下,您就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万人之上的三皇子!臣就是来带殿下回宫的。”
谢泽渊露出开心的笑容,像个天真的孩子,慢慢的,他又难过地低下头,赤红的眼尾流下一滴泪,沾湿眼睫:“父亲为什么要抛下我……”
侍卫统领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谢泽渊不停地流眼泪,拉过来身后一直当透明人的梁婧仪,微微弯腰,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委屈地哭泣:“梁婧仪,你说父亲为什么不要我……我就这么不堪吗?”
梁婧仪的衣衫被他的眼泪浸湿,她看到谢泽渊在侍卫们看不见的角落里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哭得声音却让人心生怜悯。
他在为她跟着他离开铺路。
谢泽渊信守承诺,打算带她去上京城。
侍卫总领是绝不允许不明身份的人进入皇宫的,但如果那个人是三皇子依赖的、离不开的人,那就要重新掂量掂量梁婧仪的份量了。
梁婧仪拍拍他的背,轻声安抚道:“皇上他没有抛下你,他找到你了不是吗?别哭了。”
梁婧仪好一顿安慰,才把谢泽渊安顿下来,小声抽泣着,拉住梁婧仪,全然把她当做最信任的朋友和“母亲”。
直到谢泽渊稳定住情绪,侍卫总领才算舒了口气,对梁婧仪投去赞赏的目光。他一个人可搞不定素未谋面的三皇子。
侍卫总领提气朗声道:“臣张德蕴,请殿下归宗!”
谢泽渊湿哒哒地眼睛里透露出纯真,紧紧拉住梁婧仪的手:“我要和你在一起。”
梁婧仪苦恼地看向张德蕴。
张德蕴眼神在梁婧仪和谢泽渊之间来回徘徊,犹豫片刻后道:“姑娘不若……跟着一起走?”
皇上铁令带回殿下,他就是绑也得把谢泽渊绑回去。当然,在谢泽渊可能同意的情况下,他也不愿意轻易得罪,绑定梁婧仪一起带走是最直接的方法,哪怕她的身份未知。
梁婧仪点点头,一脸为难道:“只能这样了。”
张德蕴:“……”
他怎么觉得梁婧仪回答的很爽快,好像已经预料到他会带她走了一样。
张德蕴扶谢泽渊和梁婧仪上了马车。
马车由黄金打造而成,通体金贵,车内宽敞明亮,足够容纳十几个人同时坐下。沉香楠木的桌子上放着几盘精致糕点,香薰袅袅。
马车里只有谢泽渊和梁婧仪两个人,他们一上车,张德蕴就催动全体踏上回京道路。
马车加入防震垫,梁婧仪舒舒服服地趴在毛茸茸的垫子上,谢泽渊收回可怜的神情,倚在车厢角落闭目养神。
梁婧仪右边臂膀不能动,左手手肘撑着下巴抬头盯着谢泽渊:“哥们,有信你是真守啊。”
谢泽渊不屑一顾,脸上犹有泪痕,他掀开马车窗口的帘子观察外面的情况。
马车外所有士兵围绕马车转了一个圈层层保护谢泽渊。
他放下车帘,熄灭冒烟的香薰:“赌输了,你应得的。”
梁婧仪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聊平常事一样把想问的问出来:“你故意把自己隐于闹市,是让宫里那些人对你降低防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