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不懂,总觉得娘整日都郁郁不欢。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那是因为娘喜欢父亲,但是父亲辜负了您,可是最近我觉得娘又开心起来了。”
“我常听娘身边的下人说,您这些日子看看书,养养花草,将府中的事物一概放权下去,自己偶尔出去买买胭脂,和朋友打打马吊,总之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而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您真正放下父亲了吗?”
“娘,女儿这些日子经历了很多事,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也有,但是我总算想清楚了,女人活在世上,仰仗的是家人,是孩子,对我而言,我仰仗的是娘和弟弟,还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而不是一个身后有千万莺莺燕燕的男人。”
“您尽管放心,从今往后,在王府里我会安安分分地将孩子生下,我不惹事,可旁人若要惹我,谁也别想得了好,您也不用担心王爷那边。女儿自有分寸,您应当知道当一个女人不爱了,头脑就会变得清醒了,那就没有什么人再能伤害她了。”
秦如霜一番话,将秦夫人说得哑口无言。
她想劝自己的女儿,仍要对感情抱有期望,但是想想自己失败的前半生,劝解的话又在嘴边说不出来了。
罢了罢了,只要女儿开心就好。
“不说这些了,既然今日回将军府,就不去说那些让人烦闷的事,今晚就留在将军府吧,我们娘俩好久没有谈谈心了。”秦夫人道。
秦如霜笑笑,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说起来另一件事。
“对了娘,我今日路过后院的时候,听到有人说什么冯姨娘,冯姨娘是怎么回事?”
秦夫人笑着摇头:“你还不知道吧?这新来的冯姨娘和柳姨娘可真是冤孽。”
“你还记得从前我外院有个小丫鬟吗?眼睛大大的,看着十分机灵。她不小心得罪了柳姨娘,我那时不在府中,那小丫鬟被柳姨娘发落了出去,我以为只是被卖到了别的府,没想到柳姨娘那样黑心,将人卖到了勾栏院里。”
“都说这人啊,不能作孽,不然最后就得自作自受,你知不知道前些日子,你父亲和几个同僚去勾栏院里头喝酒,竟然遇到了那小丫鬟!”
“那小丫鬟如今已经是青楼的花魁了,你父亲将人赎了回来,这几天啊,正在府里和柳姨娘打擂台呢!”
秦如霜摇摇头道,“管她们如何争宠,只要不打扰到娘就好。”
“放心吧,那小丫头出府之前念着我的好,如今进了府里也时常来和我请安。只是我如今歇了心思,也不想和柳姨娘斗了,就看她们俩争个高下吧。”
秦如霜心里一动,问道:“娘,这个冯姨娘是否可信?”
秦夫人思索道:“已经过去了几年,以前都是个伶俐的,也受过我些恩惠。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在勾栏院里移了性情,还要等我再观察些时日。”
“你可是有什么想法?”秦夫人试探着问道。
秦如霜道:“虽然女儿不想打扰母亲现在悠闲的生活,但是有些事情......”
秦如霜一顿:“我不甘心啊......我不想看着母亲带来的嫁妆,最后全部落进了柳姨娘手里,我也不想看着王府偌大的家业,最后落在了这母女俩手里,虽然我是一个外嫁的女儿,可是母亲莫要忘了咱们家还有一个真正的长子在军营呢。”
上辈子母亲的意外身亡,弟弟在战役中的惨死,一直是秦如霜心里的一根刺。
她之前对谢洵动了恻隐之心,而且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没有腾出手来关注将军府的事。
现在那娘俩已经蹬鼻子上脸,欺负到她头上,那她必然是要一个一个还回去的!
如今秦方好肚子里,有谢洵的孩子,而且月份浅,暂时动不得。
就怕动了她之后,胎儿好不了惹得一身腥。
既然动不了女儿,那就先动柳姨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