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她已经将谢洵当作了怀王,而不是自己的丈夫。
在这王府里风云暗涌,她要收拾那些辜负过她的人,也不会给别人留任何一点把柄。
该行的礼,该注意的事情,她一言一行绝不会犯错。
谢洵看着在他身前规规矩矩行大礼的秦如霜,神情有些恍惚。
在他的记忆里,秦如霜是高傲的,是不羁的,是风华绝代,潇洒肆意的。
他何时见过秦如霜像现在这样,规规矩矩的,对他神情尊重无比,但是眼睛里却没了往日的温情。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常常听朝堂上的官员,讨论自己家的妻子如何如何敬重丈夫,如何如何以夫为天,让他们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是此时谢洵看着这样的秦如霜,丝毫没有觉得满足,只觉得心里划过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失落。
他与她本不该是这样的,到底为什么,就走到了今日这步田地?
擦肩而过的时候,谢洵闻到秦如霜身上熟悉的香味,只是和往日相比,这香味里又多了几分冷冽,如同秦如霜本人一样。
不管外头是非如何,皇宫里永远都是一派和平的景象。
昨天晚上,谢洵已经派人去宫里,禀报了贵妃秦方好有孕的事。
所以今日贵妃接待秦如霜的时候,比往日更加热情,这热情里还包含着一丝愧疚。
贵妃拉着秦如霜的手:“你是个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秦如霜对贵妃有怨恨吗?
是没有的。
就算有,也非常少。
说到底,贵妃是谢洵的母亲,她自然希望谢洵好,也希望谢洵儿孙满堂。
贵妃与她母亲交好,对她也另眼相待,而这种关怀,此刻却成了贵妃心里愧疚的原因。
秦如霜回握住贵妃的手,语气真挚:“母妃不要担心了。王爷乃是人中龙凤,从前是我想不开,可是往后还有那么些年,这样的事情总是避免不了的。”
贵妃叹了一口气,“你能想开就好,你看看我......"
贵妃连"本宫"的自称都没有用了,而是直接用了一个"我"字,也显出其中的亲近之意。
“你看看我,旁人都说我如何如何得宠,如何如何宠冠后宫,可是其中的辛酸又有谁知道呢?如今我已年过四旬,我唯一能仰仗的,只有洵儿这个儿子。”
“你也是一样的,只要好好的生下这个嫡子,往后有福气的日子还多着呢,何必和我家那个臭小子一般见识。”
贵妃的手一顿,“说起这个,昨日生辰宴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怎么听说闹得十分难看?”
贵妃是经历过后宫里尔虞我诈的女人,秦如霜知道任何谎言在她面前都瞒不过去,而且她也没必要瞒着。
于是她将生辰宴当日的情形,包括她所猜测的,秦方好如何陷害她,秦方好的母亲如何从中推波助澜,也包括昨夜自己如何不适,都一一与贵妃说了。
贵妃当下脸色就冷了下来,“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孕了不想着好好生下孩子,反倒弄这些有的没有的,难道她以为肚子里生出的一个庶子,就能与你争高下不成,真是笑话!”
说起柳姨娘,贵妃更是脸色沉得能滴下水,“还有她那个姨娘,果然是母女,都上不得台面,敢在我儿正妃的生辰宴上胡乱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