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祭是骏府特有的一种祭祀,每当季夏时节,骏府的老老少少就会聚集在骏河沿岸祭祀狸神,以保佑来年风调雨顺。
狸祭最大的特点便是所有人都会戴着狸神面具,彼此虽不知道对方是谁,却会送上最诚挚的祝福。或许这跟骏河自古以来河狸泛滥有关,但更多的或许是为了遮掩彼此之间的羞怯,因为狸祭还有另外一个特色,那就是青年男女往往会在这天进行盛装打扮,只为找到那个心仪的他或者她。
织田信广今天也戴着狸神面具感受着这一独特的氛围。
“愿狸神保佑您!”对面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
织田信广哂然一笑,怎么又碰上了?听这极度具有辨识度的声音,他已经知道此女是谁了。
“我的小妾啊,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你这个侍妾做的可不合格哟。”织田信广笑的有些恣意。
“怎么是你?”女子一把摘下面具,露出了鹤那张魅脸,气恼中却又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惊喜。
“不欢迎?”织田信广也摘下了面具,笑着反问。
“那是当......也没有啦。”话到一半,鹤微红着脸,还是选择了诚实。
“这是第几次见面了?茫茫人海,我们竟然又再次相遇了,可真是挺有缘分的。”搭配着今日的氛围,这话显得无赖却又让人怦然心动。
织田信广一直觉得,汉语词汇中最暧昧的词莫过于缘分二字,什么事情好像都能用缘分解释。事成则是缘分到了,不成则是有缘无分,一切都显得是如此理所当然,既无比牵强却又进退自如,中华文化果真是博大精深。
“谁......谁跟你有缘分了?”鹤说话有些结结巴巴,或许跟她的脸越来越红有关,“第三次。”最后一句微不可闻。
“你倒是记得挺清楚的。”织田信广笑容更盛。
鹤这下不说话了,转身就准备走人,估计是知道自己嘴皮子没有织田信广利索。
“开玩笑呢,这就准备不理人了?”织田信广一般抓住鹤的衣袖,显得是那么大胆,或许今天在场的所有男子都会比往日里胆子大上几分。
“你......你干什么?快放手!”鹤显然吓了一跳,一边挣扎一边脸色羞红地看了看四周,还好没什么人。
“你知道诗经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织田信广有些得寸进尺,他的手竟然直接握住了鹤的手。
鹤的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了,低着头不敢看人,似嗔似怯:“你......你怎么这么无赖?”但手却没有抽回,好像忘了有这回事。
织田信广却岔开了话题:“去走一走?”
鹤没有回答,只是任由织田信广牵着往前走,就好像一个木偶。有些僵硬,却又无比顺从。
织田信广带着鹤走了一圈,玩了一圈,鹤好像也完全放松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生动了许多。
当你对时间不在意的时候,你会觉得时间漫长无比,但当你开始珍惜时光的时候,却又发现时光转瞬即逝,快的让你来不及反应,它便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该回去了。”鹤看起来有些不舍,也有些不开心。
“笑一笑,愁眉苦脸可不适合你。”织田信广看起来有些没心没肺。
可鹤却被逗笑了:“讨厌,那什么表情适合我呀?”
“对,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最适合你。”织田信广直愣愣地盯着鹤,好像她脸上有花。
鹤说不清楚她现在是种什么心情,有高兴,有得意,也有害羞,一切的一切最终化为一个字:“嗯。”
鹤最终还是走了,但不像徐志摩,她终归带走了一些东西,也留下了一些东西。
织田信广好似有些不舍,趁着鹤没察觉之际,一直偷偷地跟着,直到她回到了住处才小心离去,看起来就像是在默默地守护着这只小狐狸。
回到府邸,织田信广睡前仍然忍不住会想起鹤,喃喃自语了一句:“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子。”这才缓缓睡去。也不知道他指的有意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随后的十几天里,鹤只要一到休沐,便会找各种借口来看望织田信广,分享着她生活的点点滴滴,织田信广也没点破,有些事情说透了就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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