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上的宴会请柬,织田信广知道太原雪斋没有糊弄自己。
“大人,我家大人还有一言,让我转告大人。”侍者见他看过请柬,这才说道。
“请讲。”
“此次宴会,届时国主和公主二人均会到场,还望大人好好表现。”
“替我谢过你家太原大人。”
宴会准时准点举行,地点就在今川义元的御馆。
在座次上,太原雪斋估计是花了点心思,织田信广比较靠前,竟然可以跟武田义信并列。
武田义信数日之前便被放出来了,为此他还专程上门感谢过织田信广。
看到织田信广出现,武田义信还有些不敢相信:“信广大哥?”
织田信广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也要同我抢岭姬?”在武田义信看来,岭姬是他的囊中之物,不容他人染指。
“非也,实乃太原大人相邀,不得不来。”织田信广撒了个谎,事情还没一撇呢,他自然不会轻易得罪武田义信,搞政治的人,从来都是善于给自己留条退路。
或许武田义信已经真的将他当朋友了,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如果大哥真要跟我抢,我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织田信广有些惭愧,却并不会后悔,什么事情都有舍有得,利弊自取,就看自己怎么把握了。
随后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多是武田义信在说,织田信广在听。
上手的太原雪斋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赞许,这织田信广看来不仅有急智,或许交际手段也属了得,如此情况下还能同武田义信言笑晏晏,倒也没有辱没自己的看重。
原来织田信广坐在这个位置,太原雪斋不单有抬举织田信广的意思,更有考验他的想法。武田义信对岭姬之心,路人皆知,太原雪斋想看看他会如何应对。
很快在一群小姓的环绕下,一位做公卿模样打扮的人带着一位披着面纱的少女进到了会场,这应该就是今川义元和岭姬了。
今川义元的样子太过复古,引得织田信广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好装模做样啊。
“诸君,今日你等皆为吾女而来,我心甚慰。不过我已有言在先,此事全凭小女自专,所以请诸君都将本事亮出来吧。不论你长相如何,门第如何,只要你能打动小女,我今川义元绝不阻拦。”今川义元倒是个豪爽的人,为人压根不墨迹,直奔主题,反倒与他这身公卿打扮不相符。
织田信广暗暗想到,或许今川义元爱做如此打扮,并不是真的喜欢公卿文化,而是在彰显他有复兴公卿政治的野心,从而换取朝廷的支持。要不然为何会如此频繁的与朝廷中人来往,甚至一度将骏府打造成了公卿向往的第二圣地?
其实他猜的没错,今川义元确实有再兴公卿政治的野心,今川义元本身虽然出身公卿世家,但他是最厌恶这些繁文缛节的。可作为一国之主,难道会放着这么好的先天优势不用?所以他这一装,就是一辈子,或许有些时候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的本意,戏演久了,自己也会信的。不过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就算再怎么刻意,也是消弭不掉的。
话音一落,场面顿时热闹了不少,原本还有许多人对这招亲是不太信的,以为只是做做样子,可今川义元的话却又再度点燃了众人的野心。是啊,谁会不想一步登天呢。所以即便是武田义信在一旁用足以杀死人的眼神盯着,也拦不住众人的火热。好吧,人太多了,武田义信瞪不过来。
为了表现自己,一时间纷纷谈天说地,旁征博引,只为赢得上首那位少女的青睐。让织田信广平白生出他们现在就是货物,正在等待买家挑选的感觉,他很不喜欢这种滋味,很容易会让他想到几个月前的素盏鸣尊神社,当时那个人是不是也是这样瞧自己的呢。
毕竟自小放养,即便最近在某些方面有长足进步,但论底蕴,织田信广还是无法和这些人相比,就表面文章而言,他没有丝毫突出之处,一时间泯然众人,也不知道能够托称出哪位贵公子。要不是武田义信坐在旁边,上首的目光绝对不会扫过这里,喟然长叹一声,这该死且内卷的精英教育!
更加让人不堪的是,此刻的他腹中生痛,急需解决。已经无法忍耐,织田信广只得起身。
“这位公子可有高见?”今川义元见他站起,还以为他要发表什么观点。
“抱歉,在下只是想去更衣。”织田信广有些臊得慌,自己果然还是做不到真的死不要脸。
一听这等腌臜之事,今川义元有些不悦,但还是点了点头,织田信广此时也顾不上其他了。
迎面走来两位侍女,问清了厕所的位置后便冲了过去,再慢一点就要裤裆染黄了,引得侍女娇笑不已。
轻松畅快之后,织田信广就欲回转。拐角处却传来清脆的声音:“呐,雨奈,刚刚那位就是你很好奇的织田信广。”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