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不是这家的陪嫁,就是那家的抬房,关系复杂基本上谁都不能动。
最后忙里忙外,内外受气的还是她王熙凤自个儿。
现在李云泽出息了,不但承了爵位还拿到了西府。
这边就一个尤氏,还是个懂事不会找麻烦的。上上下下自然是以他凤姐儿为尊,她又不是得了失心疯,怎么可能会回去继续受气。
“不就是狐媚子吗。”王熙凤冷笑连连,手中攥着手帕“且看我的手段!”
凤姐儿回东府,是为了打包拿走自己的东西。
她的嫁妆,她的小金库,她屋里的各种摆设什么的都得拿走。
而且还得把自己陪嫁的仆役婢女们都给带走,到了西府那边手底下没人可不行。
这一走,到了天色擦黑了还没回来。
吃晚饭的时候,李云泽正待询问,却是见平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爷,不好了...”
“别慌。”李云泽示意她冷静点“天塌不下来,有什么事情说清楚,慢慢说。”
“爷,奶奶去了东府想把东西带过来,却是被太太给拦住...”
“哪个太太?”那边太太夫人的太多,他一时之间也是分辨不清。
“大老爷的太太。”
这么一说就明白了,是贾赦的填房邢氏。
“为什么拦?”
“太太说,东西都是东路院的,不许拿走。”
“难道是我的关中腔不标准?说的还不够清楚?怎么总有愚妇蠢货跳出来找打脸。”李云泽放下筷子起身,嘱咐一旁的宛如浇灌过的盛开鲜花一般妩媚的秦可卿“你先吃,我去砸场子。”
精神抖擞的恶犬薛蟠打着灯笼当先开道,带着一队亲兵的李云泽,在前往东府的半路上遇到了过来报信的鸳鸯。
“二爷。”蜂腰削背,梳着乌油辫子的鸳鸯,俏生生的行礼“老太太把人都接到荣禧堂去了,命我来叫二爷过去。”
“辛苦你跑一趟。”李云泽抬手抓住了金鸳鸯那乌黑油亮的辫子,由衷赞叹“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秀发,可得保养好了。改天送你洗发水,护发素。”
一旁的平儿垂首,悄然后退了一步假装什么都没见到。
被抓住了辫子的鸳鸯,也是脸红到不行。
她羞红了脸,声如蚊喃“二爷,放手...”
四周的亲卫们目不斜视,宛如集体患上了夜盲症,啥也看不见。
领着李云泽的饷,吃着李云泽的饭,拿着李云泽发的奖金。军士们都是非常淳朴的,拿谁的银子就听谁的话。将主打情骂俏的时候,他们当然是转职成了盲僧。
依依不舍的放开鸳鸯的辫子,还抬手嗅了嗅。
这操作真是让鸳鸯羞的险些晕过去,她的俏脸烧的通红,用力跺脚低着头在前边带路。
仅仅只是过了一天而已,之前还说‘你别再来’的贾母,又不得不把李云泽喊来了荣禧堂,处理婆媳纠纷的问题。
她是真的不想见李云泽,可当家中有爷们起势之后,但凡有事就必须有爷们同意方可。
这种感觉让贾母等人非常畏惧,宛如回到了贾代善尚在的时代。
那个时候的家中妇人,就是一群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小可爱。
还没进荣禧堂的门,李云泽就听见堂内邢氏那嗓音尖锐的叫嚣“咱们可还没分家呢,他们夫妻俩的东西都是公中的,西府都是我们大房的!”
昨天她陪着被禁足的贾赦在东路院吃酒高乐,没见着李云泽在荣禧堂里的威风。
今天是见到了凤姐儿搬运财货,眼红妒忌被贾赦派出来闹事抢好处来的。
贾母与王夫人,都是面色怪异的看着她,心中想着等下那个恶霸来了,等着倒霉吧你。
礼教时代是一个吃人的时代,子女没分家之前,所有财货哪怕是自己赚的也是属于公中,要由长辈来分配使用。
这种事情在现代世界的人看来不可思议,可在礼教时代里就是如此。
那些穿越到古代想要靠科技发明做生意来赚大钱,从此暖男环绕的穿越女们,估计是没看过长孙皇后写的《女则》。
不赚钱还好,真要是赚了大钱,穿越女们估计都会死的很惨。
门口的小丫鬟,怯生生的上前想要为李云泽撩门帘,没成想李云泽直接一脚过去,将门帘带门一起踹开。
小丫鬟被吓坏了,当即蹲下身子抹眼泪。
从衣袖里抽出一张银票,蹲下身子塞进小丫鬟的手里“不是对你发火,拿去买糖吃。”
一百两的银票,她当十年掀门帘的丫鬟都赚不到。
看着手中的银票,立马就没了哭声。好奇的想着,什么糖得要一百两啊。
黑着脸的李云泽,背手迈步走进了荣禧堂。
当先见到的,就是横眉冷目,昂首掐腰正在数落训斥王熙凤的邢氏。
从封建礼法上来说,这个时代的婆婆怒骂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新媳妇都是要站规矩默默忍受的。
那句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绝对是最真实的生活写照。
可李云泽是什么人,礼法对他来说那就是挥挥手不带走一片的云彩。
封建时代里,他真正看重的东西只有两个。
一个是兵,一个是银。
有这两样东西在手,什么礼教礼法的都是浮云。
也没什么废话,背手而立的李云泽一个眼神看向了薛蟠“上。”
愣头青薛蟠那是真的楞。
当即高声应喏,宛如恶犬出笼一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上前,抬手就是一个大比兜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