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吗?”范高远略显沮丧。
“是的,每一天。当你来到这里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这是我内心生命的结束,但我希望是你新生的开始。”
范高远闻言表情明显有些变化,闭上眼睛挥手。身旁的手下用铁链将陈先生绑在铁板上,工人将铁板推进焚化炉内,一股焦臭味传来。
片刻后,一滩焦黑的尸骨出现在众人眼前。
范高远看着焦黑的尸骨一笑:“老师,您可真是食古不化,烧都烧不烂你的尸骨。
把他埋了,坑挖深些。”
解决完这些关押的红色分子,众人散去。
······
等待范高远处理完剩下的工作,余非穿着一身中山装站在上海警察厅大门外抽烟。他不会抽烟,只是想用呛人的烟雾笼罩自己的肺部,他感觉自己的肺里全都是肉体烧焦的气体。
余非是一个新手,前不久从军校毕业后本应该前往军队实习,或许去其他地方,可被范高远一纸调令叫来。他说能有一个可以信任的手下很难,特别是这个多事之秋,于是余非便来此。
路边的行人看见蹲着警察厅门口抽烟的余非急匆匆离开,敢在门口抽烟,而且没有被人赶走或者抓进去,那么肯定是里面的人。
看见路边市民对于自己厌恶的眼神,余非很郁闷。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待自己,或许自己不应该答应下来,去中央军做一个少尉很不错,至少现在看来很不错。
范高远走出来,余非丢下烟头站起身。
瞧见地上三四个烟头,范高远很不高兴,或者说他亲手杀死自己老师后,心情本来就很差。
“陪我喝两杯,会喝酒吗?”
余非笑着说:“能喝,去哪儿?”
“跟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马路上,余非还在为刚才路人冒犯他的眼神懊恼,更为范高远亲手杀死自己的老师感到悲哀。
搭上电车,一路上余非都跟着范高远,坐了几个站来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弄堂里,买上一壶黄酒,外加一些卤菜。
范高远在一处巷子里乱窜,弄的余非都不明所以。他一直在一个地区内走,看似穿过好几个巷子,但毫无例外都兜兜转转回到原地。
在一栋狭小的民居内,范高远走上楼梯,余非也跟上去。在二楼的一个角楼里,范高远取出钥匙开门,里面杂乱不堪,到处都丢弃着垃圾。
“组长,你就住在这里?”
范高远将木桌上的垃圾随意丢在地上,放下酒菜,打开窗户。
“来的路知道没有?”
余非回忆了下:“大概知道。”
“以后有危险就来这里,不要回家里。这里是我给你准备的安全屋,别看你现在用不上,但做这行,早晚都得用上。”范高远坐在板凳上说。
余非只能点头:“组长,我不想继续在党务调查科,你从没有告诉我会做这种工作,你骗我。”
“为什么这样说?”
范高远认真的告诉他:“你才来一个月就想着离开,这或许会被长官们认为是懦弱的表现。你在学校成绩很不错,一直也想加入革命军,这也是我把你要来的原因,这里缺乏专业军事知识人员,同样这里也是革命组织。
这里没有人,你可以毫无顾忌说说来这里一个月的感触,我会认真思考你的请求。两个月之后我会给你答复,同时这两个月你仔细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