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场,四周一片肃然。
近百名甲士围成一个圈,里三层外三层,防止百姓暴动。
这已是第二波斩首,那些罪大恶极,尤其已冯家,陈家为首,李家,黄家几个,还有一些小家族,土豪地主之类的,凡是牵涉命案,重大案情的,一律斩首。
哭嚎声刺耳,但是更多的是谩骂声和叫好声,充斥着整个法场。
襄城钱家算不得大家族,但是在襄城也有一点点威望,当初钱县尉做捕头,也积下了不少仇怨,好在钱县尉命好,孙策刚来襄城之时,钱县尉误打误撞开了城门放了孙策入城。
也算是孙策的人,所以这场风波没有波及钱县尉,否则,轻者坐牢或者掏钱行善,重者,如法场上这些人,直接砍头,这一辈子,也就这样结束了。
以往,一些县令立威,不过是杀一杀,大多数还是要充军或者流放的,可这一次,孙策算是一招立威吧,前前后后,已经杀了二十几人。
这一波杀完,听说,至少还有两拨人需要砍头。
孙策还没有来,整个法场,钱县尉负责,他腰挎着汉刀,虽然一脸的蛮横相,却再也不敢像从前那样欺压别人了。
看着大家叫好声不断,时而扔出一些东西来丢那些要被砍头的死囚,钱县尉心里五味杂陈,又觉得痛快,可有觉得痛惜,日后,也不知道,这种风波,会不会席卷到钱家呢?
人都说,攀上了孙策这条大船,何愁日后不能搏一番功名,可家业大了,也会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愁闷,更重要的是,这种政治风波,要独善其身才好。
钱县尉转过头去,不去看百姓愤怒的神色,自顾自的笑了。
钱县尉觉得,自己似乎想多了,钱家,和那些大家世族相比,简直如虾米一般存在,自己又在忧虑些什么呢?
过了一会,一队快骑乱哄哄闯了进来。
黄炳当先大喝一声:“闪开!”
几名甲士站在街口的位置,看到孙策一行人赶来,匆匆挪开巨鹿,让出一条路。
尽管乱乱哄哄,驱赶了几个人,但还是把这条路给让出来了。
孙策身边,曹安民和曹昂也纵马奔驰,一伙人进入法场以后,孙策当先下马,向着监斩台走去。
曹昂轻轻碰一下曹安民:“杀几个刁民,咱们来做什么?”
“想了解一个人,就要了解他的一切,你忘记了,大伯最喜欢说的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哼哼,咱们想要收拾孙策,就要先摸清他脾气秉性,就算今天没机会,总有一天,战场上见分晓,到那时,你怕不怕?”曹安民怪笑一声。
“呸,怕他的是棒槌!”曹昂梗着脖子,低吼一声。
两个人下意识的跟着黄炳一起去了监斩台,孙策吩咐在身边搬来了两个马凳,曹昂和曹安民不客气的坐下了。
哭嚎声依旧刺耳,让人听了心里烦躁。
又过了一会,几辆马车徐徐而来。
马车上挂着几面小旗,上面书着‘李’字,小车穿过街道,巨鹿又一次被甲士们挪开,车子进入刑场。
李应下了马车,离着老远便向着孙策一抱拳,孙策只是招了招手,李应忽然笑着走了过来。
这一切被曹昂和曹安民看在眼里。
这‘李’字,不用想也知道,是襄城李家,这可是襄城第三大家族,即便是在颍川郡也有名望,豫州虽然数不上数,却也不容小觑,可在孙策面前,这个李家,姿态竟然如此低调?
就在曹昂直皱眉,各种不理解的时候,曹安民“咯咯咯”的笑了。
曹昂不高兴的瞪一眼曹安民,大概是觉得,曹安民这小子,有什么鬼主意就不能说出来吗?
曹安民扶了扶袖子,起身习惯性的摸着细铠的卡口笑道:“这可是襄城李家?”
走上来的李应笑了笑:“正是,敢问公子是?”
“哈哈哈,我们乃是谯县曹氏。”曹安民打个哈哈笑了。
李应忽然站了下脚步,惊愕的看了曹安民半响,嘴张了张,惊愕道:“可是那个孤胆英雄,只身涉险行刺董贼的曹操一族?”
孙策听到‘孤胆英雄’四个字,皱了皱眉,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呢?
一个奸贼,拿了把七星宝刀,不过是借势而为罢了,竟然成了孤胆英雄?
可笑。
孙策不漏声色。
曹安民听了李应这话,十分受用,曹昂更受用,曹昂起身抱了抱拳,曹安民得意的指了指曹昂大笑着:“这位就是曹操的长公子,曹昂,我是他的侄儿,曹安民,既然你认得我们,咱们也就不用再客套了。”
李应抱抱拳,一脸讨好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