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和亭朱去装了好几个汤婆子过来,塞进被子里面,暖了好半天,韶光的角才恢复了知觉,啊,冷死我了。她在心里深深的感叹了一声,总算是回到人间了。
两个炭盆就搁在床榻面前,虽然睡觉之前烧了热热的地龙,可现在已经没多大的温度了,韶光方才站在地上有受了寒气,胡云体贴的帮她在搓手。
“怎么样了?娘子,好些了吗?”她关心的问道,方才握着娘子的一双手简直是和冰天雪地里的鸡爪子一样,直冒寒气。
“嗯,好些了,你们也去烤烤手。”她身体缓慢的恢复了热度,说话底气也足了。
亭朱倒是抱着被子靠在床边上愣了半天,又问道:“那娘子,你今天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要来啊?还让我们一直在您床边带着,好歹我们是在您跟前打了个地铺,不然……”她还剩了半截话没说完,后果不堪设想啊!
亭朱看着她们都没出声,犹豫了片刻,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又说:“那人语气之间仿佛是和娘子认识?”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韶光看着烛光晃悠,灯影变换,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随意说道。不打不相识,可能算是认识吧?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摸到那块凸起不平的地方,想着上次被匕首划伤了,还留着一点点疤痕呢,一直以来她都说是自己不小心用东西划伤了,胡云就没多问了,这点小疤痕,不凑近了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那他下次不会再来了吧?”亭朱鼓着一双大眼睛忍不住问。今晚被吓得不轻,希望那个黑衣人不要再来啦,再来一次她可要吓傻了。
“不一定。”韶光有意吓她,看着她害怕,就笑了起来。
“啊,不会吧?”亭朱脸色一变,差点当真。
胡云在一旁烤手,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摸样,笑道:“你这个丫头,平日里说你很机灵,怎么今日这么糊涂,娘子是吓你的呢,既然那人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再来了。”
“又不是来谋财害命的。你们放宽心吧。”韶光一句话拯救了亭朱的兔子胆子,让她抖动不停的心脏缓和了下来。
她苦着一张脸,看着韶光淡然的脸,小声撒娇嘟囔道:“听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不然啊,以后睡觉都睡不安了呢。”
“索性不是冲着你们来的,你何必这么咋咋呼呼的,只管把心放进肚子里面去就行了。”
韶光本来想着安慰她的,但想想,这话这样说仿佛不太中听,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看着胡云和亭朱一时间都各种沉默了,又觉得有点意兴阑珊,于是叹了口气闭上了嘴。
“你们且去睡吧,今晚应该是无事了。”看着夜深了,她开了口。
韶光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一片暗色,天还没亮呢,最近总是惦记着什么人,什么事。
昏黄的烛光和黑夜浓重的漆黑颜色交织在一起,在寒夜里勾勒出一幅浓墨重彩的画。朦胧的光影洒在地上,慢慢扩散开来,逐渐蜿蜒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