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几日,张梁率领的骑兵及辎重部队便先后抵达了会稽郡内的太平镇,这太平镇三面环山,东面靠海。唯有西北有一甬道与外界相通。
张梁便在镇西北关隘处部署有四千兵力,以防吴郡和会稽方向的来犯之敌。在安顿完剩余三万五千余名伤兵后,自己带着近卫队十余人一边考察太平镇的风俗民情,一边探访仙人于吉的行踪。一路走来,但见太平镇物产丰饶,镇上集市,大米,小麦,蔬菜,瓜果一应俱全,又太平镇三面环山,一面靠海,山珍海味,不可胜数。张梁走访了镇下属的几个村庄,道路阡陌,鸡犬相闻,由于地理位置远离中原,环境封闭,此处俨然一世外桃源,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战乱的波及。
日薄西山,张梁想找个落脚处休息,征战多年,很少有像今日这般惬意。与此同时回想起当初与大哥张角,二哥张宝一起种田读书的时光,恍如昨日。而如今大哥病逝,二哥战死殉教,自己肩负着振兴太平教,再建黄巾军的重任,不禁感慨。
一行人正走着,只见村庄前方有一排队伍,大致二十余人,缓慢挪动着,张梁开口问道:“前方何人,为何排队?”只见那排人全部转过头来,眼睛,鼻子,嘴角,耳朵都流着血,表情木然,时有苍蝇蚊子闻血腥之气在他们脸上叮咬,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恐怖。这场景让征战多年的张梁及其卫队都倒吸一口凉气,纷纷不自觉拔刀出鞘,做防御姿态。“先生莫惊,我在此等候多时。”只见如丧尸般的队伍中突然钻出一个童子,古灵精怪地说道:“我是'小鲲',这边请。”“他们是何人?为啥七窍流血,神情木然?”张梁疑惑地问道。童子说道:“他们都是海边的渔民,捕鱼经过毒龙岛,吸了岛上的毒气,便成了这副模样,若不医治,三天之后全身溃烂而死。”说着便将张梁一行人引到一老者身边。
只见老者一身白衣,童颜鹤发,用丹砂画符咒,烧掉后并草药一起给病人服下。张梁见其医治手法与其大哥张角如出一辙,便知是仙人于吉无疑。倒地便拜,“太平教人公将军张梁拜见仙人”,于吉笑而答道,“我只是学了些道法罢了,算不上仙人”。张梁道:“仙人过分谦虚了,我此趟前来会稽郡,是为了与仙人商讨如何才能复兴太平教,再建黄巾军的大事。”于吉说道,“我听说古之成大事者,须从小事做起。不知道将军可否为眼前这太平镇的居民们做些小事?“张梁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太平教创建之初,就是奔着为天下人创建太平盛世去的,为普天下劳苦大众在这黑暗的时代争得一个人人平等,无剥削,无压迫的光明未来。现在太平镇有难,我等教众义不容辞”。于吉哈哈大笑道:“看来我当初把太平天书传给张角,没有传错人,虽然黄巾起义失败了,张角身死,但太平道教的精神不灭。”
张梁疑惑得问道:“请问仙人,我们具体该做些什么呢?”于吉问道:“将军且看老朽医治过的病人可有好转?”张梁答曰:“七窍已不再流血,但病人们似乎神情木讷,不像正常人。”于吉接着说道:“是啊,我虽然止住了他们七窍的血,但是他们的魂魄让神龙给吞噬了,如果要解救这些人的魂魄,必须封印毒龙岛上的神龙才行”。“既然是神龙,为何要毒害沿海居民?”张梁不解地问。“炎黄部落与龙族有约定,世代祭奠东海神龙,然而自西歧入主中原的周人不懂得东方祭祀的传统,神龙殿日久荒废,龙族长年得不到供奉和尊重,心有不甘,故报复沿岸居民。““原来如此“张梁叹息道,“那如何才能封印神龙呢?”
于吉沉默良久,忽然严肃地说道:“毒龙岛藏风聚水,乃东海神龙栖息之地,东方龙脉之所在,若能把神龙殿改成我太平教的道场,则龙族必定气衰,而我太平道教则能永世昌盛,此乃其一。”
“道场一旦落成,我便能施展太平天书中封印之术,困神龙和其它蛟类,蛇类等妖兽于海底,令其永世不得翻身,此乃其二。”
“只要神龙被封印,病人们的魂魄就自然被释放,所以唯今之计在于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神龙殿遗址改建成我太平教之道场。”
张梁面露难色,说道:“仙人之言我当照做,然而虽说我黄巾余众虽有四万之多,但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能正常开展行动的只有五千人。就这五千人我还得分出四千去防守西北面的关隘,以防吴郡和会稽方面的汉军来犯。所能调动者唯有一千人而已,听闻神龙殿规模宏大,若要改成我太平教之道场,非两万人力,月余方能建成,这可如何是好?“。于吉笑道,”这个好办,太平镇物产丰饶,本就有五万居民,再加上黄巾起义之初,为躲避战乱,会稽和吴两郡的流民迁入者亦有五万,而且本来就是为太平镇的居民谋太平,只要你以太平教的名义发布公告,招募民夫,还怕十万民众里你还挑不出两万人来?“
”如此甚好,我马上去安排“张梁慷慨允诺,便去安排招募民夫去了。
再说吴郡太守许贡,率步兵两万五千一路尾随黄巾军,半路碰到大败而归的周泰,许贡问:“周将军,副将禹贡何在?我三千骑兵何在?”周泰深知已铸成大错,“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三千骑兵全军覆没,禹贡将军被张梁一箭射中咽喉,死了,请太守降罪。”许贡沉默良久,谯周在一旁说道:“没有军令,擅自行动,按军法当斩。”许贡长叹口气,说“罢了,罢了,周将军先下去休息,日后戴罪立功吧”。“谢太守不杀之恩,我当竭尽全力,以报太守”周泰说罢松了口气,一溜烟跑营房休息去了。“太守,他可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就这么算了?”谯周愤愤地说道。许贡斜眼看了谯周一眼,骂道“斩了他,是你做前锋去跟张梁拼命呢,还是我去?”
“报,会稽郡太守虞翻率本郡兵马两万前来与我军汇合”斥候报道。“太好了,来得正是时候”许贡两步并作一步,走出军账大营,只见虞翻已在账前等候。“啊呀,虞兄,当年你我同去洛阳游学,时光荏苒,恍如昨日。”许贡拉着虞翻得手,情深意切地说道。“是啊,许兄,当年我去洛阳求学,路遇盗匪,身上盘缠皆被盗贼劫去,要不是你仗义疏财,我怕不是去东都求学,而是去东都流浪了。”虞翻感激地说道。
两人一番寒暄之后,许贡问道:“听闻黄巾余孽由张梁率领已进入虞兄所辖会稽郡内的太平镇。我率吴郡兵马尾随到此,不知太平镇虚实,所以不敢擅自行动。虞兄乃会稽太守,必知此中虚实。”虞翻回答道:“是啊,会稽郡境内多丘陵,北面是曹娥江入海口,东临大海。太平镇位于会稽郡东部,三面环山,东面靠海,仅有西北一狭窄甬道与外界相连,易守难攻。斥候已探明,黄巾余孽,能战的只有五千人,四千被派往守住镇西北的关隘,其余一千在太平镇维持秩序。此外有间谍来报,张梁正欲在距太平镇数十公里外的毒龙岛上改建神龙殿为太平教道场。若要夺取太平镇,消灭黄巾军余部,必须智取。”许贡说道:“我也这么认为,兵法有云:‘兵以正和,以奇胜’,我以周泰将军率一万兵力和黄巾军在甬道关隘前对峙,你我共率两郡兵马浮海而绕道太平镇东面,突袭黄巾余部,虞兄以为如何?”虞翻一拍桌子说道:“好计谋,就这么办,我会稽郡内有楼船二十艘,每艘可载两千人,除去周泰将军的一万步兵,其余三万七千人浮海而进,可于太平镇东南角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