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大亮,东方才开始发白,黑色的天空渐渐在褪色,空气里还充满着夜的香气。左邻一只公鸡开始打鸣,右舍公鸡随声当和。它们嘶哑的啼声穿过鸡舍的板壁,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李维依然和昨日一样,马步只能坚持半个时辰,但却不像昨日那般狼狈。父亲李泰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吾儿有所进步,但要戒骄戒躁,还需长期坚持才能有所见效。”
得到父亲的肯定,李维也是心满意足。随后陪着父亲打了几套岳家拳,相比于昨日更加娴熟,看来勤能补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黎明的霞光渐渐露出了,太阳隐身于群峰之后,给它们周围笼上了一道朦胧的亮光,亮光漫漫感染了四周那浅蓝的天色,天空中缓缓出现了金色的晨曦。
李维用完早膳,便挎上药箱前去赴约,帮唐松治疗不举之症。
李维一早便来到坊市,由于时辰太早坊市还未开坊门。但坊门口却聚集了很多的商贩。李维只好和那些商贩挤在一起等候开门。
李维看了看碧蓝的天空,但见一轮火球探出云层,一时间,万道金光,驱云散雾,向着苏醒的大地投射出万紫千红的光芒。
这是李维穿越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温暖如春的旭日阳光。这里没有空气污染,晨风轻轻拂过,虽然晨风有些寒冷,但是依旧让李维倍感舒爽。就算什么也不做,在阳光下呼吸新鲜的空气,品一杯香茗,也能让人惬意自在一整天。
正当李维享受温暖阳光,听着周围商贩们的家长里短,却见前方一阵骚乱。没多久便见一个车夫老汉被一位青年文士拦住,并怒斥道:“你是怎么驾车的?”
只见那车夫一脸道歉道:“实在抱歉,小老儿的驴昨日受了冻,一路拉稀,以至于刚才没架稳,一时不查,货物侧翻,压倒了你父亲,小老儿愿承担一切医药费。”
青年文士眉头一皱,冷冷道:“谁稀罕你的医药费,我爹要是有个好歹,我要将你送至官府。”
周围看热闹的不少,却没有一个上前忙吧,车夫早已被青年文士吓得直哆嗦,连忙求饶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李维上前看见一个老大爷的腿被压在车轮下,痛苦的呻吟着,旁边的货物卸了一地。见没人相帮,便上前对着青年文士道:“这位兄台,你爹已然受了伤,此刻不赶紧救出,只怕伤势更加严重。”
青年文士这才放过车夫老汉,想上前扶车。却被李维拦住了。李维也放下药箱,走到老大爷旁边,给他检查了一下状况,老大爷腿虽被压住,但意识还算清醒。腿下双肢还有感觉,应该没有伤到脊椎。
青年文士看李维身边的药箱子,以为他是个大夫,神色焦急道:“大夫,我爹伤势如何,是否有危险?”
李维微笑着点点头道:“应该并无大碍,不过不能马上扶车,需要将驴车上的货物全部卸下,要减轻压在你爹腿上重量,不然会加重伤势。”
青年文士听后点点头,立马瞪了一眼旁边的老汉:“还不敢快过来帮忙?”
此时被吓坏的老汉听后赶紧上前帮忙卸货,李维也撸起衣袖跟着帮忙。旁边的路人群众也站出来一两个汉子帮忙,没过一会,便清空了货物。李维让大家一起用力,将车子抬起,自己过来小心的将老大爷拖了出来。
李维帮老大爷检查了一下伤势,发现只是骨折,还好骨头并没有移位,不需要动手术。
李维尝试撕开老者的裤腿,由于天冷,老者腿上衣服穿的比较多,只好向路人借来一把小刀,切开了衣服,发现老者的腿由于衣服比较厚并没有出现外伤,只是骨裂。于是让青年文士找来两块木板,将老者受伤的大腿固定住,又找来废旧布带将木板绑紧。
李维起身微笑着对青年文士道:“你爹的伤势不大,只是骨折了而已,没有其他的外伤,我现在已经简单的将他的双腿固定住,你赶紧用车子将他送往济世堂找季大夫给他做进一步治疗。”
青年文士满怀感激道:“敢问大夫,尊姓大名,在哪个医馆坐堂,在下愿将我父亲送到您的医馆治疗。”青年文士见李维如此专业,便一心想让李维继续帮忙给他父亲医治。
李维微笑着摇摇头道:“在下李维,不是坐堂大夫,只是路过见你父亲受伤,帮忙简单的医治一下而已。”
不仅是青年文士就连周围看热闹的群众都惊诧不已,这么专业的手法居然不是大夫,叫人如何相信,而且还背着一个药箱。
青年文士一看便恍然大悟道:“原来您是一位铃医,都说很多铃医身怀绝技,家传秘方,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知以后如何再联系李大夫。”
铃医就是江湖郎中,背着药箱扛着膏药旗摇着小铃铛,走街串巷行医的人。就是后世李维也见过这样行医的江湖郎中,不过身在中医世家的他,却看不起这样的江湖郎中,认为他们都是招摇过市的骗子,若是真有本事医馆早已被病人踏破门槛了,何故走街串巷。如今自己却被人误会成了走街串巷的铃医。
李维无奈的摇摇头道:“我也不是什么铃医,实话跟你说,我不是大夫,只是略懂一些医护知识而已。您还是赶紧的将你爹送去济世堂吧,季郎中可是咱们县城有名的大夫,他一定能治好你爹的。在下还有要紧事,告辞。”李维此刻不想多做解释,毕竟自己还要赴约,想赶紧走人。
青年文士连忙将李维拦住,客气道:“既如此,我便不打扰李兄了,不过既然你救了我爹,这里是诊金,还望李兄收下。”说完便掏出几张银票。
在青年文士看来,很多有真正本事的铃医,都有古怪的脾气,不太愿意别人叨扰,因此不愿留下联系地址也可以理解。今日幸得这位铃医的救治,否则怕是赶到了济世堂,父亲的腿也保不住了,因为对李维更外的恩谢。
李维笑着摇摇头道:“今日只是路过而已,不必相谢,在下也不是大夫,所以用不着付诊金,您还是把钱留着去找季郎中吧。”说完便走出了人群,直奔坊市,留下愣在那里的青年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