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近真看着流着泪的女儿，将手在胸口擦了擦，朝着周稚芙伸了过去。

周稚芙以为父亲是要爱抚她的脸，料想这招还真管用。

却没想到周近真伸手，一把拎起了她的耳朵，疼得周稚芙脸色瞬间变了。

“别给我来这套，知道吗？”

“你老爹我，软硬不吃。知道吗？”

“还留在身边侍奉我？有你这么理直气壮的蹭吃蹭喝的吗？”

“还有，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话是这么用的吗？”

周近真一边拎着耳朵一边说道。

周稚芙见扮可怜没用，只好一边护着耳朵喊疼，一边大声出声反抗道。

“反正我不嫁人，谁我都不嫁，哼！”

“谁都不嫁？”

“对，谁都不嫁！”

“那杨家那小子你嫁不嫁啊？”

“谁我都不……啊？”周稚芙本来撅着嘴，闻言愣住了。

周近真冷冷地“呵”了一声，然后开了拎住女儿的手，继续磨着豆子。

周稚芙捂着被揪红的耳朵，坐在一边，也不闹腾了。低着头，没人看得见她的脸色，但她自己知道，她的脸这会儿红红的，有些发烫。

只有她自己知道，也不全是因为害羞，也有一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只是这感觉她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周近真看着安份下来的女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我知道，你和杨逸那小子从小就认识，人能念旧情是好事，可是，如果真的要谈起婚嫁来，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小子，学什么都行不通，学个文将来当官？或者当个私塾先生？可他连文章都写不好。学着做生意？将来当个掌柜？可他连算盘都不会打。还是好好练武？将来扬名立万？可他一点武学天赋都没有啊！”

“唉，他哪样都不行，就他那颗脑袋，连养活自己都难，你看，杨家给他败成啥样了？谁嫁给他不是受罪呢？”

“你一直偷偷照应他，我不是不知道，你这是善心，同情心，这很好，我不反对。但是你有別的想法，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周近真一字一句缓缓说着，这些话他说的极为认真，跟之前和周稚芙提起那些彭家柳家等提亲的人时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里面有着不容反对的强硬。

周稚芙坐回了台阶，低着头铰着衣角，没有说话。只是过了好半天，才低低地说了一句。

“他……他挺好的啊！”

只是，这声音极轻，别说她父亲没听到，就连她自己都听不分明。

过了好久，才听那边周近真又转变语气，故作轻松地说了一句，“当然，要是他能一夜之间换个老子，或者能换个脑子，那就两说了，哈哈……”

周稚芙抬起头来，瞪了她父亲一眼。

然后坐在台阶上抱着腿，夜凉如水，周稚芙的身体在夜风中显得有些单薄。她开年就要满十六了，身体已经开始显现出玲珑有致的曲线来。

渐渐长开的身体，青涩与柔美并存着。女孩儿这时抬头看着满天繁星，今天的月亮很圆，但小女孩儿却无暇去欣赏，她的眼里，似乎塞满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