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上楼,第几次下楼了。
寿衣鬼的心态彻底崩了,它现在只希望时间能快点结束。
这个古怪的机制让它束手束脚,它真的很想说,这根本就不是它的真实实力啊。
沉重的脚在楼梯上落下,他再一次来到了二层,它也终于看到了那群让他愤恨的那群人。
他们站在走廊的中央,脚下是通往底楼的洞口。
不过此刻,他们却毫无动静,反而看着它,全都咧嘴笑了。
寿衣鬼懵了,也怒了。
它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家伙。
抬起手,用力在锣鼓上敲击了一下。
它要让这些挑衅他的混蛋死。
音浪飞过,如一阵狂暴的龙卷风,所过之处无不是狼藉遍地。
就在音浪将要接近白斩旗等人的时候,突然在四周出现了一道亮光,将他们隔离在了里面。
接着,亮光消失,白斩旗等人也没了踪影。
任务结束了。
时间到了。
寿衣鬼终究是没有杀了他们。
吼……
这声吼,是它最后的倔犟。
吼声过后,又是一道亮光出现,如同牢笼一样扣在了它的身上,紧跟着,寿衣鬼全身散发出一丝丝黑雾。
待光亮再次消失,在这地板上只遗留下一团火光熄灭的深黑色印记。
所有的一切都是相互的,想活着,就要杀死参赛者。
但毫无疑问,它失败了。
流光一转,似乎过去了很久,从出生,到成年,又到老去,这是一条线,一条可以看到过去的线,它们像是电影,又像是相册。
白斩旗就像个旁观者一样,飘在空中,静静的看着眼下发生的一切。
他出生,那天,天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
他开始牙牙学语了,那天,父母笑的是那么开怀。
他第一次学会了叫爸爸、妈妈,第一次学会自己用勺子吃饭,第一次背起书包去上学读书,也第一次因为琐事打架斗殴。
画面消失,到了第一次父母无故争吵,第一次摔锅碗瓢盆,那天,在下雨,淅沥沥的雨水凉透了他的心,他不懂,也不明白。
父亲拉着行李箱离开了,没有回头看这个家一眼,走的决绝,走的毅然,他的母亲就那么看着,直到父亲彻底消失,她扶着门框站了一整天。
画面再一次消失,这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他睡着了。
母亲把他绑了起来,就用他那从小吃饭的勺子亲手扣下了他的眼睛,母亲哭了,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心疼吧。
母亲和他互换了眼球,他很疼,但他没吭一声,也没有挣扎一下,母亲悉心照顾着他,那段时间,是他最开心的时光,直到最后一天,他取下眼上的纱布才发现,母亲也走了。
白斩旗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好好的家,说没就没了。
父亲走了,母亲也走了。
他不恨他们抛弃了他,他只想问一句,为什么。
画面再一次变化,这一次,他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他穿着破旧的风衣,手里拄着一根木棍,艰难的行走在冰天雪地。
这套风衣,是他父亲留下的,他一直穿着。
他走过很多地方,去过南方,看过风暖似春的城市,也走过四季如春的乡村。
他到过北方,望过白茫茫的雪山,睡过人迹罕见的树洞。
在城中,找不到住的地方,他就睡公园,去和流浪汉抢地方。
没有吃的,他就翻垃圾桶,到饭店的后门安静的等着。
直到服务员推着泔水桶出来,然后离开。
他像是一条疯狗,扑上去。
也许是太孤独,老天也柔了心。
白斩旗在垃圾桶找到了俩个孩子。
孩子刚刚满月,小脸被冻的苍白,嘴唇已经没有了血色。
他不忍,脱去风衣裹着孩子一路跑,一路走,在他精疲力尽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一家医院,这里人满为患。
他跑过去,揪着护士的手不松开,祈求着对方可以救救孩子。
四周的人好奇得看着这一幕,护士厌恶的瞪着他,想要甩开。
白斩旗跪下,砰砰的磕着头,希望对方可以大发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