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开店的都没有几家,找了好半天,周元才找到了一家饭馆。
说是饭馆,其实就是卖水饺,炒面,炒饭这些的小吃店。
一人点了半斤饺子,还给吕三伯拿了一瓶稻花香。
吃完饭,吕三伯看了一眼手表,才一点多种。
“咱俩聊聊?现在这个点,派出所还没上班。”吕三伯借着酒意对周元问道。
“我妈是怎么没得?”周元放下筷子,吞了最后一只水饺,这个时候的水饺可真的是馅大皮薄,还便宜。
“她呀?听说太伤心了,投湖自尽的。”
吕三伯说的是轻描淡写,但周元知道,没了牵挂的他,死应该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尤其是,她还想着他亲身父亲。
“二子啊,其实我也和你说句心里话啊。这些年,你别看周昆川两口子养着你,但真没费多少钱。”吕三伯借着酒意,开始扒拉了起来。
总结起来,无非是,周元的亲身父亲,是个烈士,而他作为烈士子女,没个月都有补贴的。
不然周元的亲身母亲,是怎么把周元养的那么好?尤其她还有病在身,不能劳作。
“这钱啊,到了你十八的时候,也就没了,所以你再读书,他们俩肯定不大乐意。”吕三伯红着脸,对周元说道。
“你说说,是不是你今年开始的?你爸妈就不怎么愿意给你钱了?”吕三伯问道。
“他们救过我命!”周元不想承认,毕竟周元也是他们养大的。
“呵!救你的是医生!是医院的医生!教你说话的是郑琳护士长!你以为你这个爸妈为你做了什么事?你以为你的医药费,他们出了一分钱?那都是后来政府给出的,当时你妈要不是吓糊涂了,哪能让他俩捡了便宜?你看病都不需要花钱。”吕三伯一脸的不屑。
“这事我也就和你透个底,你也别和他们计较了。我也就不想看你这小子,为了他老周家,生生的折在里面。”
“走!派出所我熟,伯伯带你去找人,把户口给办了。”吕三伯拍了拍周元的肩膀,起身走了出去。
当然饭钱是周元给的,昨晚摆摊的小钱,还剩了二十多,足够了。
经过吕三伯这么一说,周元还真的缓过来了。
十八岁之前,周元也住校,那时候一个星期有十块钱,虽然不是吃的有多好,但足够他吃饱了。
今年以来,他的生活费就没了。尤其是高三的学费,他父母怎么都不想,不愿意出。
再一联想上辈子的事情,很多事情也都很明了了。
记得那年疫情的原因,他压根就被困在了家里,根本就不能出去打工。那一整年,周母说话都刺人。
还有每次周元回家,第一时间问的就是赚了多少钱,从来不问他累不累,苦不苦。
如果没钱,脸色虽然不会对周元说什么尖酸刻薄的话,但也淡漠的很。
好像一切都是在十八岁这年变了的。
想到这里,周元开始变得迷惘了起来。
从今天开始,就再也没了父母,没了任何牵挂。
书读的再好,也没了人为他骄傲,这样的书,还有读下去的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