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难不成是……私生子?或者是,私生孙?
想到这一点,不由得陡然一惊。
赶忙制止了自己大开脑洞的想象,无奈说道:“那个晦韬、慎之啊,你们一个是老夫的同乡,一个是老夫好友的亲戚,就别在外边儿丢人现眼了,还是进去说吧!”
此事发生在江宁会馆门口,贾圭又借同乡之名逼他出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吧!
方以覃只得应了,恶狠狠地瞪了眼贾圭。
朝程子隆、元过等人拱手:“各位都是少年英才,如不嫌弃,略备茶水,请到厅堂一叙。”
程子隆等人道:“我等求之不得!”
自大门而入,方一观察,会馆可分三进,第一进为正院、厅堂、雅间,供同乡人聚会、议事之用;第二进面积最大,为食堂、客房,供举子们用饭、寄宿;第三进为馆主等管理人员的办公之地、居住之所。
影壁之后,迈入东侧廊道,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立着好几排石碑的碑亭,亭中石碑,赫然是江宁人与有荣焉的进士题名碑。
直入厅堂,馆主坐上首,贾圭等人序齿而座。
管家带姚光效、冯不珀等长随、跟班去了倒座房。
下人奉上茶水、瓜果,贾圭呷了一口,又是金陵特产雨花茶。
因贾圭和方以覃不和,是以闲聊时并不开心。所以索性分开,由管事带路,去有人的雅间和人家附庸风雅(攀关系)。
文人聚会,不过吟诗、作赋、赏画、下棋、吃酒、狎妓、议政而已。
议政所议的内容,令贾圭失神了好一会儿:大都围绕三点展开,一,围绕太上皇、皇上的奇怪关系;二;围绕辽东局势,传闻察哈尔部即将派出使臣进京;三;围绕内阁推诿、党争似又兴起。其他方面,比如财政入不敷出、陕北旱情初显端倪、西南某司反叛、白莲教蛮干等等,反而成为了小事。
回到厅堂,贾圭便向王有孚询问武科复试的事。
王有孚愣了好一阵子,继而道:“晦韬好大的志向!我现在相信‘我自横刀向天笑,自留肝胆满昆仑’是你做的了!”
贾圭谦虚道:“庙堂之高,江湖之远,是进亦忧,退亦忧。晚辈的选择,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方以覃不知何时出现在拐角,讥笑道:“狂妄无知,异想天开!”
程子隆亦回来了,皱眉道:“方兄,这话就没意思了。”
王有孚也觉得尴尬。方以覃的情商怎就这么低?
当下且不理他,对贾圭说:“立国百年,文武互考成功者屈指可数,但这些屈指可数的人,每一个至少都做到了一省或数省的巡抚、一镇或数镇总兵。晦韬,你还年轻,有着大把的时间,既然决定互考,就要全力以赴。老夫作为江宁会馆的馆主,自当无条件支持!”
“王忠,去,把那套时文拿来!”
底下一人应道:“是!”
返回来时,手中捧着一本八股教辅,名为《岁考文优录》。
贾圭接过了,郑重拜谢。
接着,又详细讲了武科复试具体要考什么、主考官怎么安排、场地、时间等事,贾圭心里了然,经此一事,算勉强踏入了江宁士子的圈子。
“谢先生指教,晚辈受益匪浅!”
那方以覃得知了贾圭的规划,立时动了心思,诡笑道:“嘿嘿,有了,贾圭,看本公子这次不整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