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顾恒挠挠头，“我说了吗？”

中年男鬼“噗通”一声就跪在了顾恒的面前，大呼道：“大哥，您不能这么不负责任，我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啊。”

如果顾恒不认账，那中年男鬼的下场，不是凑不齐船资，永远在阳世游荡，直到消失的那天，要不就是铤而走险，和别的野鬼争夺灰余，如果运气好，他还能凑齐船资，如果运气不好，估计会被打伤，甚至于被吞噬，依旧是万劫不复。

“哦哦，我想起来了，”顾恒恍然大悟道，“昨天晚上你吵得我不能睡觉，我为了安抚你，随口答应的。”

“不是不能睡觉，是睡着了，又被吵醒了。”中年男鬼小声嘀咕着，他又说道，“大哥，您何等身份，金口玉言，说过的话一定会作数的，是吧！”

“额，这个嘛，”顾恒有些手足无措，不过看着中年男鬼开始变得难看又伤心的神情，他还是忍不住心软，“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帮你不就行了。”

中年男鬼跳了起来，随后又跪在了地上，连声感谢。

“香火愿力啊，我还是找找表舅吧。”顾恒自言自语道，他对这个完全没有概念，只能问问长辈了，小孩打架还叫家长呢，顾恒怎么就不能给长辈打个电话了。

“香火愿力，你要这个东西做什么，你又不修神！”包图奇怪的说道，身为活人的顾恒根本用不到香火愿力，要是用，也是给别人用。

顾恒就把中年男鬼的情况和包图说了一遍。

“这个好办，你还记得上次那个卖老鼠的人吗，找他就行了，他那里有。”包图简单说了下，“一般的东西他都有，不过你有需要还是先问问我，不然容易上当。”

“他不是你的朋友吗？为什么还会骗我？”

“无商不奸，既然当了商人，目的就是在允许的范围内赚取最大的利润，能宰你一刀，为什么要放你一马？”

仍旧是东岳山下小镇的杂货铺里，店铺主人从厚厚的镜片上方看着顾恒，“香火愿力？要多少？”

“这个……”顾恒伸手掏出了个黑纸包裹的小瓶子，拔出塞子，瓶口朝下，倒了倒。

一股黑烟从瓶子里冒了出来，形成了中年男鬼的样子。

“我，我还差四成。”中年男鬼小心的说道，他发现这个店铺主人更不好惹。

“四成？”顾恒提高了声音，“合着你一百年才凑齐了六成啊，怪不得你赖上我。”

中年男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身子缩的更小了，如果顾恒狠心不帮他，那他完全没有能力凑足船资了。

“哦，”店铺主人面上波澜不惊，从柜台里掏出个小铁盒子，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一元纸币，递给了顾恒，“两千块，谢谢。”

“两千块？”顾恒大惊，他看这张一元纸币破破烂烂，已经看不到折痕，纸面上也泛起了一层细小的绒毛，这分明是已经不能再流通，就要被银行回收的旧钱，怎么就值两千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