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博罗跪在地上,头伏得很低,他的思绪有万万千千,纠缠在一起,让他的心脏直发紧。他从来没有打过人,这是他的第一次。他从来没有跪下向任何人认错,这也是他的第一次。惭愧、恼怒的情绪让他想跑出米稹的房间。
米稹看着石乘风,道:“颖阳侯,我先不说你在课堂打人对不对。你殴打熊昭,可曾想过后果吗?”石乘风也在后怕,三原郡王是当今天子的堂兄,担任宗正,位高权重,根本不是他这样的便宜侯爷所能比的。
“你在我大楚生活十几年,却还是不知礼节,公然于课堂殴伤同学,真是本性不改。”米稹从来都看不起出身翼人族的石乘风,这次石乘风做下殴打同学的事,更让他下定决心,他接着对石乘风说道:“从明日起,你不要再来太学了,我会向皇上奏明此事的。”
被太学开除?石乘风从来没想过米稹竟然会做的这么绝,他向米稹哀求道:“先生,不要开除我,让我娘亲知道我这么不上进的话,她会伤心的。”石乘风不想解释自己之前被欺负的多么严重,这些先生都知道吴王熊通一伙人在欺负他,只是他们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而已。
米稹抚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你要是真有孝心,就不该做出殴打同学的好事来,太学有太学的规矩,你明天不用来了。”石乘风无计可施,只得缓缓踱出米稹的房间。
在回家的路上,石乘风一直在想该如何向熊倩交代,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他的母亲。
“郭侍卫,我该怎么办啊?吴王和三原郡王肯定会报复我的。”石乘风问看着他长大的郭苦舟,满怀期待。
郭苦舟苦笑一下,道:“侯爷你这可算闯了大祸了,要是三原郡王府的人打上门来,咱们府里那几个妇女、老人,都不够人家一顿打的。为今之计,赶快写个认罪的折子,求皇上庇护才是。”
石乘风听了闷声不乐,他平常被吴王那帮人欺负得狠多了,从没人给他伸张正义,他今天只不过还了手,竟然就得上奏折认罪,这让他很不甘心。
老马缓缓走着,马上的石乘风信马由缰,身后的郭苦舟也是一言不发,直走了一个时辰才回到颖阳侯府。
走到熊倩的房间,石乘风就一把跪在熊倩的面前。熊倩很是诧异,问道:“乘风,你这是干什么?”
石乘飞哭诉道:“儿子在太学打了人,被国子监祭酒米大人赶出了太学,他说儿子以后再也不要去上学了。”
熊倩愣住了,她想不到自己老实巴交的儿子会去打人,只一瞬间,诧异就变成了愤怒,不让石乘风继续上太学,那就是断绝了石乘风通过太学生补官进入朝堂的机会啊。
熊倩问道:“你为什么要打人?”
石乘风低头答道:“熊昭平常就和吴王一起欺负我,今天他还把我的帽子用尿淋湿了挂在凤凰之上,凤凰可是我们翼人的最崇敬的神鸟,他侮辱我就算了,我绝不能让他侮辱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