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有些失望,她上了车,车子走动了。
“姐姐!呜呜呜······”
见驴车走起来,腊梅的二妹先是跟着车子后面哭着跑,接着是她的三妹,姐妹两跑着,终于追上了驴车,她们手拉着腊梅的手不肯松,呜呜地哭,王大爷见她们这样,就放慢了车速,哎了一声,就再也不吱声了。
腊梅的弟弟站在娘身边,腊梅的娘忙地推了推身边的儿子,向腊梅去的方向挪挪嘴,众人都看在眼里,心里还纳闷,她这是要给孩子与姐姐留个恋想?!
腊梅的弟弟会意,忙地追着喊,“大姐,大姐!”
等到弟弟追上来,腊梅心疼的什么似的,从车上跳下来,抱住弟弟就哭。
“哎哎,你怎么下来了?还有好远的路要赶啦!”王大爷很生气道。
腊梅不管不顾地忙地从身上拿出刘氏给她的那个熟鸡蛋,塞到弟弟的手里道:“以后要听娘的话,不要惹娘生气,噢?!”
弟弟点了点头,他转过身撒腿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还炫耀似的把那个熟鸡蛋举得高高的。
“娘,娘,大姐把这个熟鸡蛋给了我吃了!”
在场的女人是面面相觑,有的撇了嘴,但是没有人说话!
她连腊梅身上最后一个鸡蛋也不放过,这叫什么人啦?!
回来的二妹是追着弟弟打,说他不该拿大姐的鸡蛋。
“一个鸡蛋而已,给你弟弟吃怎么啦?我养了她这么多年,你弟弟还不能吃她个鸡蛋?她如今已经不属于这个家了,知道不?以后她跟这个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了,知道不?她去享福呢!”
腊梅的娘说完转身就进了屋,留下外面面面相觑的庄上的女人们。
驴车出了村口,转上去县城的官道,走不多远,就见从路边闯出一个少年,黑漆漆的脸,光着的上身也跟黑炭似的,身后背着弓箭,左手拿着砍柴的刀,右手提了两只野兔,兔子的头上还有血迹。
“小黑哥!”腊梅叫了一声,又喜又惊地看着小黑,没想到他在这里等她,与她告别。
在离小黑不远的黑狗听到腊梅说话,它是相当的敏捷,早已一跃跳上了车,在腊梅身上挨挨挤挤,相当地亲热!
“吁!”王大爷显然看到了小黑手里拎着的两只野兔,心里想,这小伙子既然认识后面车上的腊梅,那干脆买下这两只兔子,中午好跟管家在酒馆里去喝一顿。
管家能放心把买丫头的差事交给他,这可是肥差呀,他不能得了好处一个人独享,没有这个道理,管家心里那是明镜似的,人家手里一辈子经历多少事?他敢在人家面前吊鬼?他不能眼皮浅,不识人!
小黑先没有跟腊梅说话,而是对王大爷道:“王大爷,俺早上打的,送给您下酒。”
“啊?”王大爷有些惊喜,忙道:“我不认识你,你干嘛要送我这个?我给你钱!”
“我不要钱,我就想请王大爷以后多多关照我这个妹子!”小黑道。
“都是老乡,这个是自然!”王大爷笑眯眯地接过两只野兔,还挺肥的,一只就要有三四斤重呢!
小黑就回到车后,从脖子上解下挂着的那只狼牙,递给腊梅,腊梅忙地接过来,她看着小黑,眼眶红了。
“小黑哥,呜呜呜······”
“这个是辟邪的,你带着它,能带给你好运!”小黑又瓦声瓦气道:“不哭,我赚够了钱就去赎你!”
小黑话不多,跟腊梅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他又走到马车跟前,跟王大爷道:“王大爷,我的妹子就拜托您啦!”
“我会关照的!”王大爷道。
车子动了,可是黑狗怎么也不肯下来,没有办法,小黑上去把黑狗拉下来,夹在两腿间不让它动,黑狗是狅吠不已。
小黑站在那里,一直看不到腊梅的影子了,还愣愣地站在那里,两腿间还夹着那条狅吠不已的黑狗。
腊梅是哭了一路,王大爷也没有说话,他是见多不怪了。
等到到了县城,王大爷对腊梅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等见到管家,你眼要活泛些,不要死板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