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来此人名声渐淡,但观这几日此人气定神闲的做派,便猜早些时候只怕是有意藏拙。
至于那些木讷不善言辞,后来消失了半年秉性大变的说法,张家父子并不相信,就算性格能变,人的阅历和气度也不会轻易改变的。
一个木讷寡言的农家子,绝对无法在半年时间里变成一个见识气度不凡,于危境里仍能气定神闲的人。
何况此时这人还有个不知真假的梦中见人的神通,还有他那一手丹青虽欠了些神韵,功底却着实了得,年纪轻轻有此水平,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先前听自己的夫人王氏说起此事,张振峰还怀疑过这人许是江湖骗子,但是随着这几日事情慢慢浮出水面,再加上传回的消息说此人的画与那实际情形一丝不差,也由不得他不信这神通。
对于这样的人,张家父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绝不会是池中之物,只要有机缘在这大昌迟早会有一番造化的。
虽然以张家的权势并不需要刻意交好这样的人来锦上添花,但是既然已经有了交际,还是这样的大恩,在此人发迹之前多些来往总是好的。
只不知若是他们知晓,那有过目不忘之能的是另一个顾公子。
所谓的气度也不过是看多了电视剧,又有华小姐那些本就出身豪富之家的阅历才有了那样的气度。
临危不乱也不过是笃定自己消息无假,又仗着有逃生的手段,这才从容不迫。
他们心中所以为的不凡,只是三个平凡的生命汇聚在了一个人身上集中体现时,又该作何感想。
张振锋父子和清欢礼让着进了客房。
客房内只有一张圆桌,并四张圆凳,进了屋子,三人客套了一回,各分了主次坐下。
在客套的问过了近日休息的如何,下人可有怠慢等等客套话后,张振锋又客气的问起了清欢的学业和跟随的先生。
顾云沛过了院试之后,越发的孤僻多半都是在家里的,因此清欢也不用找借口,只说了自己现在家里看书,并无师长,学业也是依着性子随意翻看些书籍。
张振锋听了便露出了一脸不赞同的神色。
“顾大郎,老夫观你与吾儿浦和年纪相仿,便托个大唤你一声贤侄。”、
“顾贤侄老夫曾耳闻你幼年便有才名,是个早慧的,学问一途无有穷尽,做学问无有先后达者为师,一个好的先生往往能令人少走许多弯路,贤侄为何不寻一良师,闭门造车终是不美。”
清欢愣了一愣,觉得这张司马有些交浅言深了,自己虽救了他的孙儿,但是与他毕竟初始,这般略带指责又透着关切的话似乎不是刚见面的人当说的。
清欢不知道他说这番话的用意,只恐他想借着这个话题为自己引荐一位老师,他是无意科举的,虽多个老师并无不妥。
但一来恐自己的学问不足露了馅,二来又怕因此与张家有了牵连不得自在,因此回话之时,便小心想着措辞。
“小子谢过张。。。世伯关怀,小子素性顽劣,难于教化,不求闻达于天下,只求于这悠悠天地间得一方安身立命之所,朝可见阳光铺洒,暮能闻犬吠鸡鸣余愿足矣。”
“得一良师自能引导小子,于学问一途能走得更加深远,然小子志不在此,恐辜负了他人美意,是以不曾寻得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