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封沉默,眼神中闪过诧异,却并不询问。
苏清没有追根究底,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冒出这样的念头。
她说,“今日,我去了功法阁,本是去摘录鞭法的,却遇上了育仙堂的锦蝶。”
“师承一脉的人?”秦封似乎有所记忆,静听苏清继续说。
“对的。不过,我险些和她起了冲突。都是因为那修魔人闯入的后患。”苏清只手撑起下巴,神态随意,“你还记得那个被扔下来晕过去的内门弟子吗?”
秦封抿了口茶水,“自然记得。”
“听说他醒过来后,被宗主批了一顿,还是用你做的比较。锦蝶就是那人的追随者。”
“她就为此找你麻烦?”秦封皱眉,语气不善。
“谁知道呢。争了几句口角,被我吓走了。”苏清复而笑了起来,颇为逗乐。“后来听其他人说,望月阁那边开了内外门的交流会,我便去看了。”
想到自己大方的花钱手法,苏清不由叹气,换成双手撑着脑袋,说道,“我买了好些东西……才发现灵石这般不禁用。”
秦封一抿嘴,苏清就知道他在笑她,又叹气,“秦封,我们得找个法子赚灵石。堂堂内门弟子身无分文着实可笑。”
“你可别急,等我们进了练气高境,接了历练任务能出山门就有机会了。”秦封安慰。
秦封都如此说了,苏清也不好过于急切,现下最重要的事还是提升自己的修为。
夕阳摇摇坠入天际,天色黯淡了下来,苏清突然想到峡谷中昏暗里发生的事。
“秦封,我不过去了趟内外门交流会,就看到了好些冲突,暗地里打打杀杀,外门人还觉并无异常,一个宗门如此混乱,当真是仙宗该有的局面吗?”苏清最后的语气忽而加重,越是说起白天的遭遇,越是觉得不理解,只是这些话定不能当着广源宗主的面质问,只能对着秦封诉说心底的不悦。
“凡间年年征战不休,匪寇强盗灭之不尽,修仙人本就是凡人而来,本性里的欲望不止,那些丑陋的行为只会一个接一个冒出来。”秦封面色冷淡,显然对这些事有所了解,虽然不喜却很理智,“他们以为打家劫舍可以提升他们的实力,以为所谓黑吃黑者是为弱者报复,殊不知都是脱离了修仙本心的东西,待得他们筑基后每进一阶都会困难重重、心魔环伺,若无外力辅助只能落个身死道消再无轮回的机会。”
“秦封……”苏清难忍,开口不忿,“弟子纷争不断,各涉势力相互不睦,连那些高高在上的真人也是相处甚差。如此修仙宗门真得适合我等生存下去吗?”不过是一场修魔人穿入、一次新入门弟子拜师,苏清偏偏就看到了真人间的各种嘲讽和争斗,苏清恍然,只觉十年待过的育仙堂仿佛是象牙塔般阻隔了外围的种种恩怨。
秦封只抬手拂过苏清头发,动作轻柔只作安抚,他说,“我父曾同我说过的广源仙宗并非这个模样,那时候的广源弟子晨起殿前习剑,午后殿内读道法,晚后静心修炼,只是世事多变,我父离宗百年,如今我等回宗,物是人非。”
“你且忍忍,我们修为尚弱,只得寄身于广源,待日后我们有自保之力,我定带你离开这里。”
一句话承诺,躁动的心绪暂得平静,苏清恍惚地点点头不再言语。
秦封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拿出一根长鞭来,长鞭色棕红,不只是何物编织而成,他反手将柄端递给苏清,说道,“我下午从我父亲遗物中找了条长鞭给你,冷月鞭气势过强不易平时练习,你且拿这条长鞭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