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母亲打来了电话。

这么晚还打电话了？王佳清汗毛倒竖：“喂？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爸爸还好吗？”

“没有事没有事，”母亲在手机那边笑着说，“刚睡醒了，又睡不着了，想着给你打个电话，看还在加班不。这么晚还在加班啊？你要注意休息嘞，不要太辛苦。你们领导真的是，都不给人休息了吗！”

王佳清并不放心：“真的没有事吗？有事你要告诉我啊！爸呢？爸没事吧？”

“没事，好着呢！喂醒醒，女儿喊你。没事儿，你爸睡死了，呼噜满天飞，喊都喊不醒。那你早点睡。”

“爸最近身体指标怎么样，有每个月去检查吗？肌酐还在涨吗？腿还肿吗？心情好吗？”

“腿不肿了。心情好着呢！别担心，你保重自己身体。”

“那就好。妈，那你呢？身体都好吗？照顾爸爸不要太辛苦了。”

“我好，我不辛苦，一天就做三顿饭有什么辛苦的。你要吃好点，少在外面吃，有空自己做点，知道吗？哎哟，但是你也没有空做。”

“嗯。好。没事就好。妈，你也要注意身体。那你快点睡吧。”

“好，你也早点睡，别熬了。今天干不完的明天干嘛。”

“嗯，好。”

怎么可能只是三顿饭，自从父亲病了以后，家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重活轻活全是母亲做，怎么可能不辛苦？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想逃离这个唯一让他们觉得安心觉得光彩的工作。

王佳清闭上眼：我也，好想逃。

红色的灯笼在街道两旁闪着金光，城市的角落里已经缓慢响起了鞭炮声。乡村里则更是喜庆热闹了。

有一个角落里则是完全不同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