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叮”的一声,白影便被透泉掀飞,脱离了桑弥的控制,直直插穿远处的雾竹之上,剑身深深嵌入。
桑弥不得不向后退去,躲避透泉的剑尖,可已经无路可退,身后一冷,靠到了一棵雾竹之上,而透泉也仅仅离桑弥的喉咙一指的距离。
桑弥见不过几个回合便被打败,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冷哼一声。
纪沉见此,透泉收回,手腕翻转便将剑插入剑鞘。后退几步半跪下来,抱拳垂首,声音听不出喜怒:“纪沉越矩。”
桑弥又是一声冷哼,比方才的更要响亮,充满了不服气:“我怎么没听出你有歉意啊。嗯?”
弯腰双手叉腰低头恶狠狠的盯着纪沉,片刻,摆了摆手,转身将白影拾起,用衣袖擦了擦白影身上的灰尘和划出来的剑痕。
轻巧的说道:“算了算了,是我技不如人,赶紧起来,以后不许动不动就跪,听见没有。”
语气强烈而又带着责备。
纪沉听后起身默默跟着桑弥,桑弥回到偏房将白影放回剑鞘之中,拍了拍手。
说道:“纪沉,以后每天晚上你都过来陪我练剑,要是有事,派别人来也行。”
转过头来看着纪沉:“你和我说说你怎么和我师姐认识的,剑术比我还好,早知道我可是跟着师傅累死累活的学了两年才这样。”
“你等我一下啊。”
出了偏房,桑弥足下一点,飞上屋檐,转眼便消失不见,没多会,就看桑弥两手各提了一个坛轻步飞回。
站在屋檐上,桑弥下颌一扬,向上撇去,示意纪沉上来。
上来后纪沉便看见原来桑弥手中提的是酒,不禁意外。
桑弥熟练的将酒坛子上封的盖子掀开,低头闭眼使劲闻了闻,嘴中吧唧着,兴奋的说道:“爹和娘把你们藏这么深,真是苦了你们了,今儿赶紧进本小姐的肚子里吧哈哈哈哈哈。”
看着闻过酒香便有些放纵的桑弥,纪沉沉默,无言以对,默默地接过桑弥递给他的一坛。
桑弥喝了一口,吧唧道:“还是着千山庾好喝呀,真真让人飘飘欲仙。”
发现纪沉并没有喝,桑弥道:“诶?你怎么不喝,难道说你不喝酒?还是说,你不会喝?”
望着桑弥揶揄的眼神,纪沉慢慢举起酒坛喝了一大口,结果喝的太急,呛住了喉咙,连忙咳嗽,苍白的脸颊浮上一抹绯色,不知是呛得,还是着千山庾的酒劲儿。
桑弥赶紧拍了拍纪沉的后背,等纪沉逐渐缓了过来,桑弥狐疑道:“你不会喝酒?堂堂银风涧涧主竟然不会喝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纪沉:“……”
桑弥:“……”
桑弥感觉酒劲瞬间上来,脸上燥热,转过身去背对着纪沉,猛的使劲拍了自己额头一下:“什么情况?不过几天没喝,怎么刚喝就开始打嗝?这有点尴尬啊?”
咬了咬牙,又转了回来,脸上笑容灿烂,仿佛刚才尴尬的一瞬间并不存在,又招呼纪沉:“来,喝喝,哈哈,哈哈哈……”
喝了半坛之后,桑弥有些晕乎乎的,趴在屋顶的脊梁之上,也不管夜风吹的肆意和瓦片的冰冷,指着天空,舌头打结:“纪沉,说,为什么你剑术那么好?”
片刻,纪沉平静回答道:“属下自幼习武,父母皆用剑且铸剑,只是八岁那年家中变故,一夜之间家门被屠,家中铸造的无数把剑被歹人掠去。”
桑弥听到这里猛的立起上身,错愕的盯着缓缓道来自己身世的纪沉,哑口无言。
纪沉似没有看到桑弥的失态,继续声调平静的道:“自己身上被父母拼死送出庄外,可是身中软魂散,内力全无,双手筋脉受损。”
“在苍浙城四处躲藏,就连一个小乞丐也可随意欺我。”
说到这时,一向波澜不惊的纪沉握紧了拳头。
“就在浑浑僵僵半年后,遇到了主师,淮渊王。王爷见我筋脉,骨架受损,便问我来龙去脉。以后便治好了我身上残留的余毒,把我受损的筋脉温养好之后,将我送到了散山道人座下。”
桑弥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小嘴微张:“那你还是师傅的师弟呢啊。”
说罢,对着纪沉作揖道:“见过小师叔。”
纪沉连忙躲开,沉声道:“吾主,不可。”
“我随跟从散山道人,却并没有拜道人为师,只是一名侍童。”
桑弥惊呼:“不是吧,侍童能将剑术练到此地步。”
纪沉道:“最开始我偷偷的练习,后来被道人发现,道人便偶尔指点一二,所以才会有所精进。”
桑弥拍了拍手,赞叹道:“纪公子真是天资聪颖,天赋异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