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就这么莫名的诡异起来。
如果是普通的房子,署缃倒也不会多想,人在不清醒的时候出现一些幻听幻视,那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这是鬼屋啊,远近闻名,老少皆知,她可还记得租房子的时候房东看她的眼神,是带着看精神异常者的怀疑。
此时此刻,她才开始后悔。本来以为穷的意志可以战胜对鬼的恐惧,她到底低估了自己对生命的重视度。
就在这样的心理状态下,署缃度过了一个漫长而煎熬的夜晚。
后半夜倒是没再有任何声音想起,可她也不敢动,任凭被子里的温度和吐鲁番持平,她也不敢在动弹一下小脚趾。
就这么撑到了天亮,她无比僵硬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开了一袋面包,她坐在桌子前开始发呆。
要不,给房东打个电话,把房子退掉?
可是想起亲朋好友在知道她租了鬼屋之后的“关怀”,一小股不信邪的小勇气在心底陡然而生。
这不也没什么嘛,不就是不让踹被子吗,不就是有点声音吗,真要有鬼,这点小手段不就是洒洒水吗,比起没有工作,居无定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浪汉……这算挫折吗?
如此安慰着自己,署缃三口两口的啃掉面包,然后准备去卫生间洗把脸,打算继续在直播中寻找人生的价值。
看着自己昨天还没整理的洗漱用品,在过了一晚后,自发的排的整整齐齐,连朝向都十分妥帖的面向一侧,署缃突然想哭。
呜呜呜,爸爸妈妈,我错了,我不想租鬼屋了,我想回家……
在和房东进行了一番交流后,署缃要离开出租屋的代价就是留下三个月的押金,掂量掂量手头的余额,盘算了一下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吃穿住行,署缃最终还是被穷打败了。
买了一堆纸扎供香,趁着天没黑,署缃找了一个人少的十字路口,一边念着自己的现住址,一边往火里投黄纸元宝。
祭过了屋里的鬼,署缃四处瞄了瞄,确认附近没人,又很没骨气的咚咚磕了三个头,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是鬼大哥,鬼大姐,还是鬼祖宗啊,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在这只是租个房子住,以后我会定期给你们烧纸烧香拜你们的,你们千万别来吓我啊,求求你们了。”
双手合十又很虔诚的再拜了拜,署缃随后起来扑了扑膝盖上的土,忐忑的回了家。
担心自己后半夜又热的踹被,署缃换了一条轻薄的空调被,哪怕前半夜冻的抽了筋,也坚决不再后半夜有蠢蠢欲蹬的可能。
就这么心情紧张的混过了12点,几十个小时没怎么好好睡觉的署缃半颗脑已经坠入梦境了。哪怕鬼再吓人,也休想阻挡我此时此刻的困,抱着这个念头,署缃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过去。
“咚,咚,咚。”
重重的敲门声把离梦境只差一步的署缃震醒,本来就没有休息好的她忍着太阳穴的刺痛和狂跳的心脏,一把抽出枕头下藏得桃木剑,刷的掀开了被。
睡眠不足会导致人的精神下降,也有可能导致人变得暴躁。入住两天,署缃连个整觉都没睡过,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加上大半夜接连两次被吵醒,她一时恶向胆边生。
既然鬼不顾念她烧纸的仁,那就别怪她捅他个不义了。
捏着手上的桃木剑,署缃想着伸头也是一鬼,缩头也是一鬼,不让她好好睡觉,那就地府见吧,哇呀呀!
胆气十足的拉开了门,署缃没有丝毫准备的看见了一个犯罪场面。
一个一身得体西装,带着白色手套的男青年,此时正一手抱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一手捂着那人的嘴,面目凶恶的往楼道的另一边拖。
胆气,嚓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