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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然醒来,是在医院里。
窗外雨住风息,车流汹涌。
她打开窗,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场焦灼又漫长的梦,浑身酸痛。
一个娃娃脸护士走进病房,将一支体温计递给她:
“好些了吗?你好像一直在做噩梦的样子。”
符然这才像是真正醒来:
“今天几号了?我……睡了多久?”
她特别担心,自己像玄幻剧女主那样,一觉醒来,已是三五年或三五百年之后。
“也没多久,你们是凌晨1点多被救护车送来的,哦对了,你们的遭遇还上了新闻,好多公号都有转载。”
“遭……遇?”
符然脑海中嚓嚓嚓快闪了几个画面,她紧紧闭了闭双眼,这……更像是奇遇吧……
她在床头柜上找到手机,打开本城晚报的公号,《暴风雨掀翻屋顶,所幸人没事儿!》
“今日凌晨,我市某美食街的一座废弃民居,被暴风雨掀翻屋顶,所幸,无人伤亡,事故发生时路过的三位市民,已送往人民医院,除短暂昏迷外,无明显外伤,伤者情绪稳定。”
接下来是几幅照片,一片狼藉的木屋,看起来的确年久失修,无人居住。
符然满心狐疑,有点急促地问:“废弃民居吗?难道不是一家小酒馆吗?”
护士噗地一笑:“您这是鬼故事看多了吧,那条街我都吃遍了,你说的小酒馆叫什么啊?大家点评上查得到么?”
幽幽亮起的风灯,温暖安静的小酒馆,眼镜大叔陆老板,银鎏金花树钗,漫长的失重颠簸……然后还有……
符然张了张嘴:“那……和我一起的两位先生,他们也在医院吗?”
“对啊,两个超级大帅哥,哪个是你男朋友啊?”
符然对这个八卦的小护士,有些无言以对:
“两个都是同事,不,领导,上司!咳咳。”
小护士接着道:“穿西装的还好,头发卷卷、牛仔裤的那位,医生说他受了事故刺激,有谵妄综合征的表现。”
谵什么妄什么?符然几乎捶桌大笑,赵一哲如果知道医生这么说他,怕是要立马爆发医患纠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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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哲的确焦躁到快爆炸了。
柴屹一直若有所思,全然不理他的碎碎念。
医生护士呢,又用那种对待病人的,了然又冷淡的态度,理智地看着他,仿佛他……精神出了问题。
他只能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内心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公司的人,已在给我们办手续了,一切等出了医院再说。”柴屹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冽,似乎再出格的事,也不能令他的表情,出现丝毫纷乱。
15分钟后,三人在走廊相遇。
没有外伤,衣服鞋子也没有泥泞污浊,就像昨晚他们刚从办公室出来的样子。他们互相打量着,表情都分外凝重。
“走,出去说。”柴屹发话,三人沉默地出了医院。
门口,柴屹的司机已经在等待。上车后,柴屹简短交代:“去我家。”车子无声平滑地驶出,载着心事重重又满腹狐疑的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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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屹的家,像他的人一样,大,冷清,干净,一丝不苟。
符然入司3年,可作为CHAI珠宝集团的第三代继承人,柴屹接手CHAI,也不过三个月时间。所以,符然对柴屹的印象,只是停留在冷淡、话少、缜密,严厉,以及,白长这么帅……的肤浅层次。
赵一哲则不然了。他和柴屹是发小,上学在一起,留学在一起,工作在一起,简直就是形影不离。
因此,进了家门,符然简单环视了一圈,就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赵一哲则熟练地开冰箱,矿泉水夹在下巴上,左右手拿着啤酒和橙汁,堆到沙发前的矮几上。
符然取过橙汁,深吸一口气说道:“早上我看了新闻,小酒馆是废弃的民居,无人居住好久了。”
赵一哲把衬衫的扣子敞开两颗:“可是我们都很清楚地知道,昨晚的经历不是梦,可现在要怎么解释,显然已经完全超出常识范围。”
柴屹也坐了下来:“如果昨天我们后来的经历是真实存在的,那咱们先捋一下要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