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琴道:“倾儿,这男子说他与你……两情相悦,你还给了他定情信物,可是真的?若是真的,你可一定要告诉你父亲,欺君之罪可是祸及满门啊,你要想清楚,相信皇上也不会强人所难,故意拆散他人姻缘。”
苏玉倾看向赵琴,沉声道:“琴夫人这话,是想凭此人一番胡言,就坐实我与人暗通款曲的罪名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玉倾没理会赵琴,径直走到男子面前,淡淡道:“你说的人,可是我?”
平静的一句话,却透着凌厉的气势,谢庆忍不住肩膀一颤,心下不禁疑惑,她怎么醒了?那醉情烟的份量不轻啊,即便她醒了,也该被药效折磨的衣衫不整啊,她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转眼又觉得,即便她没事,也影响不了他的计划,男子深夜出现在她的院子,又有她的发簪,她百口莫辩。
想到这,故作镇定,柔声道:“是啊,你不记得我了?”
苏玉倾拿起他手上的玉簪,玉质温润清透,形状和她的玉簪极相似,随后拿出自己的玉簪,递给苏暮道:“父亲,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说,这是女儿的簪子,父亲可找人对比下材质,再者,我的首饰尾部刻了一个‘玉’字,而他这个发簪我方才却没摸到字的痕迹。”
苏暮拿着玉簪,放在借着火光对比,的确很像,却不一样,抬脚踹向谢庆,怒道:“说,为何陷害本将的女儿?还是他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谢庆心下一沉,抖着肩道:“小生没有陷害,更无人指使,小生心悦苏小姐,还望将军成全。”
苏玉倾心下想笑,冷然道:“赐婚圣旨已下,你一句话,就将我苏府扣上欺君之罪,给我扣上不知检点的名声,而你自己小命难保不说,还有可能祸及家人,你自称书生,却轻易为金银低头,枉费数年寒窗,让读书人因你蒙羞,你有何脸面提情义?”
话落,苏玉倾看向苏暮道:“父亲,女儿身正影直,敢做敢当,时辰不早了,把他送去大理寺吧。”
赵琴立刻道:“老爷,送去大理寺,岂不闹的满城皆知?人言可畏啊,倾儿不能因为他一个登徒子毁了名声。”
谢庆看向苏玉倾,伤心道:“这玉簪是你给我的,我视之如命,我知道我家境贫寒,无权无势,你舍弃我我可以理解,但你却要把我送入大牢?既然你不想承认,我绝不让你为难,不让人知道你我的事。”
呵,这话说的,她苏玉倾不仅不知廉耻,还是个攀龙附凤的势力女子。
苏玉倾回头,冷声道:“你家境贫寒,却能流连风月场所?你视玉簪如命,却将玉簪扔在酒肉残渣中?”
谢庆心下一沉,她怎么知道?
苏玉倾继续道:“你虽衣着朴素,但身上却有合欢香和水胭脂粉香,这两种味道哪里最常见?
那根玉簪上面,还有微弱的酒气,是汇泉楼最贵的稻花陈酿,而你自身因为纵欲过度,身体已然出了问题,我原不想与你计较,送去大理寺也就是打一顿板子,关上几年,以示惩戒,你却不识趣,那就只好如实上报,你这辈子也别想出来了,牢中的生活如何,你好好享受吧。”
谢庆顿时摊在地上,他不过是突然得了一大笔银子,想过几日富人生活,这都被她看出来了?
寻常女子碰到男子出现在寝室前,又拿出‘订情信物’早就慌乱的不知所措了,她为何这么冷静?
苏大小姐的传闻他听过一些,所以才答应对方做这件事,以为轻易就能完成,再领一笔银子,可眼前这位女子完全与传闻不符,他该怎么办?心思转动,看来想平安离开是不可能了,只能盘算着怎么说能让自己少受点罚。
赵琴眼眸微眯,多年不见,她竟如此聪明,当真是在乡野长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