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郑相邻,唇齿相依,为郑解忧亦是臣之本分,臣不敢受郑君如此大礼。”见郑胡如此,陈汤急忙还于一礼。
礼毕,两人归坐,陈汤继续说道:“贵国先君逝去新君即位,关乎天下东方局势稳定,此为社稷大事,故我王特使臣来庆贺新君即位。此为二。”
而后从怀里掏出一份绢帛,招来侍者,呈于郑胡面前,说道:“此为我赵国贺礼,还望郑君笑纳。”
郑胡瞧了陈汤两眼,随后从侍者手中接过绢帛,展了开来。因一番畅饮之后,天色渐晚,斜阳照射,殿内昏黄,郑胡看着看着不由眯起了眼睛。
侍者见此,转身吩咐婢女道:“掌灯。”
不多时,这婢女便手持一盏宫灯,托举于郑胡身侧,照亮了绢帛,又不晃眼。
郑胡细读完毕,把绢帛放置于案上,指了指,笑着对陈汤问道:“婚书?”随后把绢帛交给侍者,于众臣传阅。
陈汤神色自若,微微额首答道:“正是,我王为新君贺,欲嫁公女,结翁婿之好,从此两国永结同心。”
众臣阅后,神态各异,彼此之间小声交流。
郑胡想了想,回答道:“赵王错爱,孤在此谢过,然孤刚刚即位,国内万事待定、百废待兴,况且还遭了贼乱。如今入郑之途并不安稳,此时两国通婚似有不妥,不如待孤平定诸乱,安定朝局之后,两国再换国书,赵相以为如何?”
陈汤一笑,点头道:“全凭郑君定夺。”
“那便如此吧。”郑胡点了点头,此事便这么定了下来,而后问道:“此一、二两事孤已知晓,那第三件是何事?”
“这第三件事,便是外臣应郑君之邀,前来完成昔日诺言。”
“应孤之邀?”
“是。昔日郑君质赵之时,曾立下盟约,愿两国交好,从此再无刀兵。外臣此番前来。便是欲与郑君歃血为盟!”
闻言,除了魏其食等少数几人,殿中一众文武皆是哗然。真如市井传言,新君已出卖郑国利益,为赵国走狗了吗?
虽无人当面询问指责郑胡,但质疑之人已与拥护郑胡之人吵了起来,声音也越吵越大。
眼见场面就要控制不住了,郑胡皱眉,他拍了拍手。殿前众甲士上前一步,以戈击地,以拳击甲,顿时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殿上。这时,殿中众臣方才如梦初醒,想起当初郑胡即位之时,在大殿上是如何立威的,那血淋淋的人头还历历在目。众臣栗栗危惧,不敢再吵。
“吵完了?”郑胡面沉如水,不怒自威,在刀光映照之下,无人敢与之直视。他环顾众臣说道:“外使当面,成何体统!何不等赵相说完再行议论。”
陈汤起身出席,来到殿中,他朗声说道:“汤刚刚话语不明,诸位大臣可能有些许误会,容汤解释一二:汤此番访郑,是代表我王前来,真心实意与贵国交好,愿与贵国共进退。之前郑君质赵时,我王便主动与郑君签下兄弟之盟,已示诚意。如今先有盟约在前,后有婚约在后,足见我王心诚。”
说罢,便从怀中掏出盟约,递给侍者,传于众臣子间。
众臣细看,果然绢帛上写的不是割地赔款,而是同盟之约。上面条款事项明了,无有含糊其辞可以挑剔之处,盟书约定两国如有一国受他国进犯,另外一国当举兵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