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胡闻言问道:“哪两个优势?”
听闻郑胡问,伍辰便细细解释道:“郑龙将军拥兵足有十万之重,而燕军仅有七万,敌寡我众,此为一;之前我军远征燕地,曾数次打败燕军,燕军对于我军早已深感畏惧,此为二。有此两优势,我军安能不胜,敌军安能不败?况且胶、鲁两国也已集结军队,如若赶到,那便是敌众我寡了,如果只是死守两城,恐是取死之道。故而下臣恳请君上,请下军令,督促郑龙将军出城迎敌!”
伍辰说完,郑胡还没说话,郑信便已嗤笑了一声。不削之情,溢于言表。
伍辰便对郑信问道:“都尉似有高见?”
郑信因其嗤笑失礼,对大殿主坐之上的郑胡抱拳,已示歉意。随后转身面向伍辰,开口说道:“高见不敢,我只知道,两军交战,若不在战场,不知其形势,便自行猜测,妄下定论,草率下令催促主将,此为兵家大忌。”
郑信身为郑氏子弟,从小养尊处优,后又从戎事征伐,对礼节一贯随心,说话不免有些直接。
伍辰闻言也不恼,他淡然开口问道:“在下以形势分析,却是如此。莫非都尉另有他策,那便请道来。”
这回郑信还未开口,魏其食便已出列,开口说道:“君上,臣下也以为,还是不要贸然下令催促郑龙将军出兵为好。”
郑胡闻言,直起身子,跽而问道:“卿有何高见?”
魏其食一拜,进言道:“君上,我军坐拥信、利两坚城地利,与燕军隔利水相望。两军皆未动,是因为谁先渡河,另一方便可趁机‘半渡而击之’,仓促渡河为取败之道。况且燕军虽然新败,但如今列国攻郑,加之燕军急欲复仇,士气必然更胜以往,此时击之,不妥。但中大夫有一点说的甚有道理,若是不在胶、鲁两国赶来之前击败燕军,敌众合兵一处更是难办,所以正面交战已是不能,要在敌方援军到来之前,寻得一个必胜之机,再奇袭燕军方能得胜。而郑龙将军多年一直跟随先君南征北战,为百战老将,现下情形定然了然于胸,君上不必下令催促,只要静候佳音便好。”
伍辰闻言,心服口服,对魏其食一拜,说道:“魏卿所言,甚有道理,但如今情形若是只等郑龙将军击败燕军归来,恐南境在敌军强攻之下,不能久支。”
魏其食刚欲开口回答,突闻殿外传来一片整齐踏步之声,同时还有行走间,铁甲摩擦发出的细碎之声。
众朝臣回望,只见殿门一众禁军散开,形成一条通道,一壮年男子手抱兜鍪,从殿前右侧上殿,趋步而来。此人体态壮硕,身披两层重甲却不显吃力,依然健步如飞,让人一眼便可看出,此人勇力非常,但其人面容眼角多有聪慧之色,长须飘飘恍如博学之士。举手投足之间,自是有一股文生的庄重之感。此人正是执金吾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