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怀中绿叶突然跳动,指向一个方位,西北。
许宗衡盯着悬吊之人,徐徐后退,太像了,无论身形,还是脸面轮廓,乍一望,跟老许一模一样。
三息之后,他毅然转身,朝着西北之向奔去。
在一座宫殿前停留下来,上面写着“拜月宫”三个古体字。
大门虚掩,许宗衡推门而入,宫殿设施陈旧,正中央安置着一具大红棺材,非常刺眼。
棺前三根长命烛燃烧,闪动明黄火焰,让大殿一时明,一时暗,愈显得阴森诡异。
绿叶指向红棺,其意明显,香火金身在此棺中。
许宗衡暗暗攥紧青铜剑,绕着大殿转了一圈,鬼影也没一只。
这才站在棺材前,迟疑片刻,动手推开棺盖。
一人躺在棺中。
身着道衣,头戴纯阳冠,唯有面部不得真切。
许宗衡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去瞧看,依然模糊一片。
明明面部,无物覆盖,可就是看不清。
心头甚奇之。
蓦然,浑身一震,那道人手指动了下,这一次看的真切,一股说不出的恐惧,涌在心田。
寂静到可怕的宫殿,因为紧张,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砰砰剧跳的声音。
道人手指又动了一下,竟缓缓抬起,乌黑的手指甲,经烛火一照,泛出幽亮的光泽。
随着此动作,一股阴气凭空出现般,吹拂而来,渗透骨髓,寒彻血液,心头被莫名诡谲的氛围笼罩。
许宗衡小脸瞬间变的煞白,一种直观念头冒出,棺中道士乃大恐怖之物,必须杀死!
这个念头,在心底闪现,跟扎了根一样疯狂滋长,杀之的念头愈来愈强,仿佛不杀之,心神便永难安。
“杀!”
许宗衡眼睛通红,布满凛然杀气,豁然竖起青铜剑,抵住道人脖颈,只要轻轻一抹,道人脖子必然被割喉。
他停下来了。
因为心灵深处,一个声音在制止,跟满腔杀意对抗。
意念在抹脖子与不抹脖子间摇摆。
以至于他五官扭曲,显出一抹可怖的狰狞,握剑的手掌,更是筋骨突起。
杀念将要抑制不住,而心灵那个声音也响彻:
“诡···异···”
许宗衡豁然一震,这声音是自我灵性的呐喊。
诡异,什么诡异?
他狂躁的心田如遭当头一棒,一缕神识警醒。
棺中不知是何人,怎就平白冒出强烈的杀念?
思虑至此,他心灵豁然苏醒,从杀念中挣脱出,然后道人脸面清晰呈现在眼前。
与自己一模一样。
喀嚓···耳畔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眼前空气裂开道道缝隙,最终砰的一声,完全碎裂,好像揭去一层面纱,景象豁然一变。
幽寂的宫殿,红棺之内,静静放置着一只黑色长盒。
而他双手握剑,抵在自己脖子上,锋利的剑刃割破肌肤,流出一串细密的血珠,顺着剑锋吧嗒吧嗒滴落在地。
七步之外,阴暗不定处,不知何时,蹲着一头黄皮子,正吃惊地望过来。
许宗衡赶紧收剑,眼睛里真正涌动出一抹悚惧,若警醒晚半拍,说不定已着道,自己把自己给抹了脖子。
这太吓人了,心中一下明白,必是中了眼前黄皮子的诡异法术。
他迅速俯身,拿出长盒,提剑对准黄皮子。
这头黄皮子,老的掉了毛,非常邪性,竟能将人拉入幻境,自己杀自己,简直是遇到众多诡异中,最为恐怖的一个了。
让他感觉邪恶一方,实在太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