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脚踮起而后凌空,左右腿缓缓交替弯曲前行,留仙裙身段柔媚灵动,翘指、抚嘴、甩袖,每一个尽似妩媚的动作到了纯真如水、不经世俗的她身上显得那么……不和谐,奇怪的味道四散而来加之周旁时时的笑声,本应惊叹的黑衣反觉昏天昏地。倏然,留仙裙一个飞舞跃向了二层梯口继而踏空翩舞,飘渺的裙衣率先落地,女子步步生莲到黑衣跟前:“公子可是看清了?”
“嗯,是看清了,可……”
“那就请吧。”
黑衣才不懂什么托章、提襟、探海,只是模仿着刚刚的动作要领来了全套的实打实功夫,先是“金鸡独立”,再一招“双剑连”而后“起地”、“伏岭”,招招花式引得女子狂笑。
这地方莫不是有迷药?
渐渐的黑衣撑不住了,待他从二楼跃下时终耐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留仙裙立马将他扶起笑道:“公子看似健硕实是弱不禁风呢。”
黑衣惨然笑语:“刚才只是花拳绣腿,不小心逼了内力,误伤,误伤。”
烟水百花裙放下大扇轻步走来,秀臂搭于双环髻上,慢悠悠道:“不如请公子再为我们姐妹耍上几剑,也让我们风尘中人沾染沾染江湖风味?”
“在下手拙,功夫着实不高,不敢在姐姐们前耍大刀,怕伤了个个的冰肌玉骨,我也是为姐姐着想。”
细眉破口大笑:“这话说的耐听,小子还算有眼光。”
女子成群多留心,谁知红云楼的姑娘们好的成一家人,而且出奇的配合,只要有一人笑,整座楼也跟着震颤,可怕的笑声又猛抽过来,打得黑衣措手不及。
“今日姐姐们偏要见识见识大刀长剑是如何耍起来的呢,哈哈。”
黑衣环顾四周寻找什么还未开口就听得月华裙尖嘴叫着:“地方甚小公子又怎施展开身不如姐妹们到两侧乐室让空?”
黑衣暗暗叫好。
手起刀落,干干净净,一招“当空”势如破竹般闪了旁风的腰,三五旋回,转身迅捷似雨夜中灵巧的飞燕,黑衣突然停顿笑若生风嘻嘻道:“我若是坏了桌椅,姐姐们不会怪我吧。”
“哈哈,自然不会。”
一踩板凳,直入云霄,黑衣瘦削的身影画在三层房梁上惊动了水蓝凤尾裙,接而临空遁地木桌早已七分八裂化成短剑向周身女子刺去。连连惊叫掀起,黑衣顾不得拉起月华裙飞奔,左手还攥着方才月华裙偷偷塞给他的字条“救我,她们都是疯子,相信我。”
果真碰上疯子了。
反应过来的凤尾裙缓缓跃下扶起姐妹们来,问丹凤眼:“月华是何时出来的?她病还没好,谁看的门?”
三步化作两步的黑衣拉着月华跑了许久才心生怀疑:女子不是不会武功吗,怎跟上我的?回头,月华瘫坐在地,香汉淋漓道:“公子请走吧,我家就在附近。”
黑衣拱手作揖,一话不发踏步前行发觉铁门还未到,再回头女子不见踪影。贴手长剑,黑衣施展灵力轻功立回红云楼。
此刻的红云楼是死一般的寂静,黑衣心慌,一阵鲜血腥味冲鼻而来。
门后血流成河全淌于凹下的中央,三百女子香消玉殒无一生还,留仙裙的摇扇还在手中生姿,高椎髻嘴里有未下肚的葡萄,明明刚刚一派生气转眼化作鬼魂,谁能这么快?
黑衣攥拳,突然发现留仙裙摇扇下的一块木牌,“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