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厉的声音,随着那清脆落地的声音砸在了她的绣花脚底下。
风蘅晃了晃身子,只觉得这铺天盖地来的屈辱,还有打落在身上的茶水,来的是这番的不甘,又是这么理所当然。
杨桐气得脸色涨红,却也是发觉自己的行动过激了,毕竟眼下,自己是什么身份,而她,又是什么身份。
杨桐剁了剁脚,看着风蘅仍旧是高高的停直了胸脯,眼底一片的淡漠,压根没有把自己瞧在眼里,狠狠的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王妃……”
芙蓉小声叫着,她殷切的朝着这边挪了挪,手中捏着药膏,看着烛火下王妃那张苍白的小脸,更加憔悴了半分。
杨桐性子着急,她泼了王妃茶水,幸好没有留下疤痕,王妃其实是生闷气,就一个人扑在床榻上,身子气得一颤一颤,咬着唇,哭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
芙蓉咬了咬手指,还是将肚子里面的话给生生咽下去了,那两个侧妃又岂止是这么好惹的?
王妃也是不容易的,她任由着两个侧妃的欺负,闲日里,杨桐杨衣又是亲姐妹,仗着娘家的底子,谁又敢说个不是,就连老祖母也欢喜着。
被这么一叫,风蘅回过了神来,她伸开手,接过来了芙蓉手中的药膏,然后,又淡淡的垂了眸子。
“我自己来吧。”轻而又轻的声音,暗蓄着说不出的凄冷。
“王妃,您可不要再生闷气了,等到王爷来了……”
芙蓉紧紧提着的一口气微微松了松,笑着说。
“好的,好的,你先出去吧,这个事情,”风蘅的睫毛垂的更低了,语气略微的一顿,“这个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芙蓉一讶,身子微微僵硬,眼眸不解,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更何况,她说的很对,不是吗。”
被风吹的摇晃不已的火烛摇摆不定,像是她的心,变得缥缈不已,这样的夜晚,沉寂的如同大海般的波澜不动,又如同她永远都看不透的他的深邃眸底。
“好吧。”
芙蓉叹息,缓步退下,悄声闭了门,心里面,却还是有些可怜她。
听着门微微的响了一声,蜡烛的火焰跟着也跳动了下,风蘅苦笑,又提起了笔,及其认真的写着。
心在跟随着这纸上晕染的笔墨开始慢慢平静。
杨桐说的很对,她是个精明的女人,只是做侧妃的位子,也是可惜了。
而自己,百无一用,她又能做什么,占着这个位置,能做什么?
心在一阵阵的抽离,有些刺深深的扎进了内心的柔软的地方,美目流转中,映着淡淡的凄楚,所以,正是因为自己的无用,翎哥哥才会离开自己,所以她一次又一次的被玩弄于宫白辰的手掌心之中,她从始至终,不过是一枚棋子。
有一滴冷的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缓缓落在嘴角,然后“叭”的一声,将桌子上的纸张浸湿了一小个圆圈。
她哽咽下,慌忙的提起了袖子擦了擦泪水,又使劲的擦了擦落在了纸张上的湿润。
哭什么呢,又不是小孩子了,他值得让自己落泪吗,只不过,真的很无耻,不要自己的心,却强占了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