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你是小人啦，磨砚磨砚。”

她连头都不抬反唇相讥，又开始了马不停蹄的抄着。

“那，那王妃是在骂嬷嬷，或者是老祖宗是小人。”

芙蓉一脸不甘心又插话。

“诶，我那句说啦？”

风蘅心愤愤不平，脸涨的通红，手已经累到想要摔笔的地步了，她抱怨个一两句还怎的啦。

反正嬷嬷和老祖宗都听不到……

“哼，那王妃也不是说奴婢，也不是说嬷嬷和祖母，那就是在骂王爷是小人……”

芙蓉盯着风蘅那张阴沉的脸看了半天，思索良久缓缓开口。

风蘅懒得再搭理芙蓉，横了她一眼却再也不想解释。

索性又垂下了头，用力捏着笔杆子抄啊抄，捧着这本书从早上看到晚上，看的她眼睛都快要瞎了……

只能叹息自己命不好，没有嫁给翎哥哥反倒是嫁给了一个最不喜欢的男人做王妃，这也就罢了，嬷嬷和祖母三番两次对她精神上进行洗礼，好吧，这也能忍了，最不能忍的这个臭丫鬟，非但是总给她添乱帮倒忙，还总是动不动就拿王爷做挡箭牌……

她当初千不该万不该抓阄瞎挑选了芙蓉做贴身侍女，这个丫头片子也厉害着，模仿着嬷嬷一条条把平时的罪过写在本本上，一到自己生气要打她骂她就拿着小本本说要到老祖母那里参自己一本。

哼哼，厉害的，丫鬟都敢欺负到了自己的头上来了是吧。

再忍一忍，等到她的银子攒够了就可以……

想到这风蘅眼睛变了变，有些坚定的东西从眼底一滑而过，快的来不及抓到便消失不见。

“呀，”

芙蓉抖抖身上的小裙子丧着脸大惊小叫，风蘅都习惯了这个不安分的丫鬟咋咋呼呼，头都没有抬继续写着。

“王妃您写的都被风给刮跑啦，额，奴婢现在就去给您捡去。”

还没有等到风蘅抬眸气的将手上的笔扔到她身上，芙蓉一个闪躲早就跑的远远的，还一边大呼小叫。

风蘅气的翻白眼，她今日一天都没有吃饭了，就是为了抄书抄书，好不容易抄到一半了，竟然全部都被风给刮跑了……

哼哼，别让芙蓉再回来，回来自己就往死里打……

垂下了眸子，她的心还没有平。

微弱的灯火下她的小脸有些发白，嘴中小声的碎碎念着一边在寂寂无声的夜晚奋笔疾书。

刚才抄到哪里来着……，对，三纲五常……父为子纲、君为臣纲、夫为妻纲……三从四德，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手指猛地僵硬了下，她被这句话给骇住了，脊背也僵硬无比的让她开始呼吸不顺畅不均匀。

瞪大了双眸，瞪着这一行清秀的字，再揉揉眼睛看去，字没有看错，却急的头上硬生的涔涔下了一层冷汗。

夫死从子……

就是宫白辰死了的话，自己非但是不能改嫁，而且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