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邺不想跟她多说，而且他也担心这个老女人大声喊会把其他人也叫来，“林老师，您认识丽晴吗？”苏邺直入主题，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林侯芬，就在这个短短的注视中，苏邺的瞳孔逐渐横了过来，就像山羊一样。

林侯芬慌了，她想尖叫，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她只能惊慌的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林老师，我不想找麻烦，我只想知道关于丽晴学姐的死，究竟是由于什么。”

林侯芬终究是个唯物主义世界的人，在这种视觉与世界观的双重冲击下缓缓说出了当年的事件，“丽晴是我一个优秀的话剧社学生，她经常去天台排练，那天，话剧团出演成功，庆祝来着，谁想到她突然喝醉往我靠过来，我就那么一推，就，就。”

苏邺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听到的，不是这样的，“丽晴是代我写剧本的学生，她经常去天台偷偷排练，那天话剧演出并不成功，我在天台找到她，告诉她让她离开话剧社，怎想她突然冲过来，我就把她从天台推了下去。”

红色的血角再次出现，“怎么能怎么坏。”苏邺喃喃着，“为什么把恶意的谎言，伴着你那糜烂发臭的良心一起构筑成你杀害生命的理由。”你有什么资格，你该死，该死。

林侯芬颤抖不止，她的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崩溃的倒在了地上。“你没有证据，你不能杀我。没人知道，你在乱说，你在乱说。”

她近乎疯狂的低吼让苏邺突然冷静了下来，他攥紧的拳头松了下来。

是啊，杀了她又能怎样呢？她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苏邺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他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快步离开了话剧社，他准备回到自己宿舍整理一下思路。徒留林侯芬一个人在地板上发呆。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

宿舍里已经不见丽晴的影子，丽晴报复的对象是林侯芬，所以她打算怎么报复林侯芬呢，苏邺感觉自己烦躁的不行。

他一方面想阻止丽晴，一方面又觉得丽晴如果要报仇也是应该的，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掰成了两半，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不断叫嚣着，“她该死，她该死……”

苏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上的角泛着白光，他似乎比以前更苍白了，他注意到了自己的眼睛，山羊一样的瞳孔不再像人类那般明亮，他自己都很难在眼中看出自己的情绪，他变了，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样子。

他是失落的，心里那股像被打了无数死结的闷疼感让他无措，他再次对这个世界失望了，自己的遭遇，丽晴的遭遇，都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不是吗，那么我们的这份怨念又能被算作邪恶吗？

苏邺想到如果是自己，要去复仇的话……他会怎么办，他一定会让欺负他的人受苦，但不会杀死他们，那么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痛苦，会是什么？